“我让你娇养着她,对她好,不仅是为了攀附谁,更重要的是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后会有多可怕。”

“乔家和刘家是即将沉底的船,她不登另一艘大船,那她之前享受的一切都会消失。”

“吃苦耐劳,只会养出接受能力无底线,且没动力没野心的孩子。”

刘萍觉得自家被小瞧,讪笑道:“妈,你让我养珍珍和珍美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老太太没接这茬,仔细着把所有瓷器都放进酸枝木箱子里,又去里间拿出五双做好的软底绸缎拖鞋。

“小虞爱穿老料子,我这又给她做了双莲红软底绸缎拖鞋,另一双花青色是给小沈的。

其余三双是给沈老爷子和小虞公婆的,你记得一并给她装上。”

刘萍接过几双拖鞋,越看越喜欢料子花色,“妈,你那些好料子还没用完?给我做两个枕面成吗?”

“哪来那么多绸缎做枕面?还要留着给未来重孙做肚兜。”

讨了没趣,刘萍也不提了,以后她就是沈家的亲家,也用不着计较这些东西。

商量完婚事,刘萍就要急着回去,才起身又被老太太叫住。

“过些时日,要是你姐从马家老三那求来当兵指标,你就把珍美许给泥鳅。”

“什么当兵指标?”刘萍坐回饭桌边,疑惑道。

刘老太把大女儿刘菊上回来说的事跟刘萍提了,说完还笑道:“泥鳅那小子,我倒是小瞧了,他可是个心亮主意大的狠绝色。”

“火车站送马小晴走,也是他一个人行的事。”

“以前我还想着拿他给珍美当跳板,如今看来,两人倒是有缘也般配。”

“般配什么?”刘萍瞧不上马家,神情里带着嫌弃,“小虞嫁到沈家,泥鳅那开粪车的小子能和人家小沈当连襟?”

“这有什么好比的?一个人一个活法。”

刘老太拍了拍桌,正色道:“珍美是个会持家过日子,又处处周到怕得罪人的软脾性,在我们家就是顾我们家。

可要嫁到别人家,那就是顾别人家,到时候受了委屈也是她自个儿往心里藏。”

说着,又捡起前头的事警醒刘萍,“京市大的事,你还没长够教训?”

刘萍还是不大瞧得上,敷衍道:“到时候再看吧,过两天小虞嫁出去,月底珍珍又要进部队,珍美我还想多留她两年。”

“……”

刘老太听明白女儿的意思,也不再劝,总归是得慢慢来,泥鳅那小子真要有心,自然会使劲。

*

回到家属院。

刘萍又张罗着让珍美写请贴,至于乔珍珍,被使唤着折红纸剪喜字。

剪的是囍字,可她脸上的表情却跟喜色不沾边。

“拉着个脸做什么?你姐姐要结婚是大喜事,多好的日头,别逼着我打你。”

刘萍正搅拌着浆糊贴囍字,扭头斥了小女儿一句。

乔珍珍撅着嘴不敢吭声,一个劲儿地拿剪刀使气,气归气,红纸她是一张没敢乱剪,剪坏了就不大好了。

虞晚在澡堂子洗洗泡泡,折腾近两个小时才从头到尾洗了个干净,提着小筐走在路上,她感觉骨头都轻了二两。

上了二楼,回到家,屋里已经大变样,入目的红,像是进了红色迷障。

虞晚愣在门口,“妈,囍字是不是贴得有点多?”

灯泡上都粘了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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