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在一起的两只活鸡,两只活鸭,还有一个小腿高的水桶,另外一个小竹筐里是两个比较大的牛皮油纸包。

最轻巧的是一个编织筐,装得满满的,上面还覆了一层牛皮油纸。

王妈笑道:“这里面是烟酒糖茶四礼。”

“那边是鸡鸭鱼肉俗礼,竹篮里的两个油纸包,一包是五斤猪肉,另一包是五斤猪板油。

“这些瓜果蔬菜是一些常礼。”

陆玉珠做事一向周到,听着王妈给儿媳一一交代,自己也没忘了细数回门礼。

生怕考虑不周,丢了沈家的面子。

又怕回门礼过重,招了外头人的眼。

这些东西,也是她挑挑拣拣,考虑出最合适的,都是些进肚子的吃食,吃了也就留不下什么。

虞晚刚到京市的时候,是过过为一两把菜就挣破头的日子,东南西北的菜市场也去了不少。

回门礼,放在现代只需一个超市就可以全部提供。

但放在1974年,这些就足够让人震撼。

同在一个京市,刘家和乔家是有阶梯的,沈家和乔家却是有阶级差的。

准备好回门礼,沈明礼就准备带虞晚回城北报社家属院。

还没走出门,又听亲妈说。

“还忘了一件事。”

“记得把装鱼的桶带回来,水桶是后勤补给的。”

*

从军属大院回报社家属院,还跟结婚一样,坐的是货车。

“怎么又坐这个车?”

虞晚提着裙摆,左右都觉得不好上车,站在上头,她没有什么雄赳赳气昂昂的派头,不围着纱巾挡一挡,多半要被吹成疯婆子。

“吉普车闷热,坐货车凉快,带的东西也放得下。”

沈明礼嘴上说得头头是道,最主要还是他爸不让他乱开军用吉普,说影响不好。

可他总不能蹬着自行车,车龙头挂满鸡鸭水桶,就这么载着虞晚回去吧?

他是有力气载一堆东西,虞晚怕是会丢下他搭公交车,让他踩着自行车,热得一身汗在后头追。

到了后,估计还要笑他身上有汗臭味。

“哎呀,下回你骑自行车吧,我搭公交车。”

树下躲阴凉的虞晚,用香芋紫的宽幅纱巾包着头发,两个纱巾对角拉到下巴处系了个蝴蝶结,做好防晒防风措施,还不忘娇声催促往车上搬东西的沈明礼。

“快出发吧,一会儿太阳大了,晒人。”

帮着搬东西的警务兵是新来的,没见过沈政委家的儿媳妇,没忍住偷瞟了眼树下人影,只一眼,人就给惊住了。

惊过一瞬,又赶忙转头。

不过也就偷瞧的这一眼,就被车上接菜篮子的沈明礼抓个正着。

勤务兵不敢再瞧,手上搬运动也作更快。

“好了吗?都快八点半了。”

她等得有些心焦,先前等车就等了十来分钟,加上这会,一共都等了半个小时。

早上的太阳没下午毒辣,可到底是三伏天,哪有不热的?

沈明礼搬完一堆东西,站在货车上看树下的没良心,狠下心肠:她唇瓣上的那道疤,是她该得的,还是咬轻了。

等到最后一个水桶被提了上去,虞晚几步走到车后,把莹白的胳膊往沈明礼面前一伸,她就被拎着上了货车。

有过几回的亲密,沈明礼握她的力道,也能掌握得恰到好处。

不至于弄疼她,又能把她拖稳。

站稳后,沈明礼敲了两下车棚,小货车就缓慢启动起来。

二十多分钟后,货车到了家属院大门口。

早就等着的乔珍珍,立马上前帮忙扶虞晚下车。

“姐,姐夫。”

“你们可算来了,我等了都快一个多小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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