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的浅笑,因这两阵风,吹荡开。
*
军用吉普开了近半个小时,到了军区大院。
坐好登记,开了后备箱检查完才被站岗哨兵放行。
过于严苛谨慎的检查,让虞晚也跟着紧张,军区大院跟军属大院不同。
军区大院是紧挨部队,位靠郊区建设的家属干部住所。
军属大院是位于生活便利的城市,且远离部队的干部住所。
吉普车开进军区大院,没过几分钟,车就停在一栋二层小楼面前。
下车前,沈明礼不忘跟虞晚叮嘱两句:“大伯这会应该不在家,一会儿你跟着我叫人,不用太紧张,大伯家除了大伯,其余人都很好相处。”
“……”
虞晚看向车窗外的院子,走出来一个身穿军装的魁梧大汉,看年纪……应该是沈家大伯。
她解开系着挡太阳的纱巾,又听他说。
“把这当自己家,想吃什么喝什么直接说。”
沈明礼还在跟虞晚低声说话,沈长年已经走到车门前,他紧眉一声吼。
“你小子,还不给我下来!磨蹭什么?”
沈明礼才有些为人丈夫的担当,在大伯面前,好像一下回到小时候。
他怕在虞晚面前颜面扫地,强行淡定道:“大伯嗓门有些大,你别怕。”
虞晚憋笑摇头,反手拉开自己那边的车门,等她绕过车尾走到另一边,沈明礼才推门下车。
“大伯。”他喊了声,语调里好像带着埋怨,虞晚也跟着喊。
“大伯,您好,很高兴见到您,听家里人说起您的事迹,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你就是明礼媳妇?”
一个星期前,沈长年接到京市打来的电话,听说侄儿要结婚,他还当是开玩笑。
老爷子说沈明礼遭了一个小丫头算计,他还真以为是那么回事。
可眼前的小丫头,让沈长年瞬间明白,侄儿哪里是遭了人家算计,分明就是他自己色迷心窍。
看人家女同志长得好看,半推半就地结了婚。
要长得不好看,沈明礼能让女同志沾边?
虞晚笑着大方承认:“对,我就是明礼的妻子,叫虞晚。”
帮着卸完行李的警卫员,关上后备箱,转身看到没系纱巾的女同志,神情明显一愣。
难怪要系纱巾挡脸。
周继对沈长年敬礼:“报告首长,任务已完成。”
这个任务不是接人,而是凌晨3点半起床,开车去长松园林场捡菌子。
行李最边上放着的小竹背篓,叶子下盖着的是各种野生菌,顺着大伯沈长年的视线,虞晚眼睛骤亮。
满满一背篓的野生菌,放到现代可不得卖上万块。
沈明礼看得懂她的眼神,心觉好笑,真是瞧见什么都眼馋。
这才7月底,要想吃菌子,能吃到10月去。
沈长年满意地看了眼背篓,继而正色道:“明礼,带着你媳妇进屋。”
说完,他手快提起小竹背篓,先一步进了院子。
首长一走,警卫员也开着军用吉普走了。
没了旁人在,虞晚起了坏心眼,绕着他转,还笑着揶揄人。
“你很怕大伯?”
“胡说,有什么可怕的?”沈明礼左右手各提一个大包,胳膊上暴起的肌肉线条,为他的男儿气概添了佐证。
虞晚却不信,嬉笑着去提最轻巧的网兜,“不怕就不怕嘛,我也就是随口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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