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被众人围着,耕牛还发出悲哀的叫声,牛眼中也流出了泪水。

韩老三瞧着心生不忍,也不管耕牛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言,便在那安抚说道:“莫怕,莫怕!不杀你了……”

韩彻叹了口气:“将牛先放到牛棚去吧,给它解绑。若有懂治外伤的,再去寻些草药来。”

刘里正忙道:“村中猎户懂治外伤,我让人去将他寻来。”

韩彻道:“去吧。”

刘家村猎物家离这有些远,才没听到这边的动静。

韩彻这时又再度看向巫医:“将此人看好,等候处置。”

巫医大惊,尖声道:“耕牛并未被杀,大人为何还要抓我?”

“此耕牛乃是衙门发放!”韩彻冷笑道:“因你之故,伤了衙门耕牛,自是要治罪!你还是好好的与你那神灵去祈祷,替你保佑这耕牛无碍吧!”

这家子是因心疼孩子,又因愚昧无知才这般行事,韩彻暂时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处置他们。但作为蛊惑刘家村的巫医,韩彻这次是决计不会放过的。

经过刘猎户一番细心的检查后,他告知韩彻这头耕牛身上虽有多处外伤,特别严重的却没有,只惊吓过甚,恐有不好。

就是这耕牛被应激了。

韩彻说道:“阿三,将此事去告知那巫医。”

耕牛被吓应激,他自是也该让那巫医感同身受一番才好。

巫医在被韩老三告知这消息后,心中果然越发惊惶难安。生怕韩彻真因耕牛不好而治罪于他,他口中便大喊道:“神怒,必降责罚。”

“自古神灵皆以庇护,怜爱众生为己任!” 韩彻当即便厉声道:“本官倒是想知道,你口中的神灵,缘何不爱世人?动辄便轻易发怒,于世人降下神罚!”

“……”巫医一滞。

无往而不利的“神怒”,此时却被韩彻堵了个哑口无言。

韩彻又继续紧逼:“我看神灵之名是假,分明是你这贼子在这假借神灵之名,行诓骗世人,谋得己身私利的勾当!”

“胡说!”巫医气急:“神灵发怒,自是有其缘由。若不然,这刘家村何故多年只得饮用苦咸水……似尔等这般不敬神灵,神灵必将降下大责!”

闻言,村民们皆瞬间脸色大变。

“苦咸水?”韩彻皱眉,看向刘里正:“他这话是何意思?”

刘里正苦着一张脸,解释道:“大老爷有所不知,每年春夏季,我刘家村附近江河之水皆变苦咸。”

而且雨水下得越多,这江河里的水便越是苦咸。并且每逢这个季节,刘家村的人也越易生疫病。

严重者,便如小孩这般,有性命之危。

有那巫医便言道,刘家村乃因祖上不德,惹了神怒。才让这一村之人,每年于春夏季都要遭受一番惩罚。

“难怪,我先前饮水时,便觉着那水咸口。”有那衙役一脸恍然道。

“是呢,晚上我饮水也觉着咸口。”

“我也尝到了咸味......”

刘里正满脸愁容,叹气道:“村中饮水,皆是如此。”

巫医听见众人这话,心中可算松懈几分。

是了,这刘家村可是每年都要遭受一次神罚,此事更是由来已久,可并非他一人如此言说。

就在这时,韩彻突然冷笑出声:“什么神罚,不过是受海潮影响而已。”

众人愕然,还不解何意。

“每逢春夏,海边是否会多潮汐。”韩彻又问向刘里正。

刘里正忙回道:“确是如此。”

“潮水上涨,波沿附近江河,江河之水又岂能不因此咸苦?”韩彻便说道:“村民们常年饮用这江河苦咸之水,或许才是感染这疫病的缘由!”

既是要教授刘家村村民养殖生蚝,韩彻对附近这片海域必然是要提前考察的。而考察范围不仅是海域地形,海水咸度,还有往年潮汐多发季等各个方面。

刘家村村民常饮用江河,正是离海边不远,所以韩彻才能立即推断出这些。

待到第二日下午,两名衙役从县城返回也来回禀韩彻,言道那小儿经老大夫诊治,如今已然好转许多。老大夫又言或是因饮用过多不洁之水,才导致感染的这疫病。

他们还转达老大夫原话,说幸亏送治得及时,若再耽搁下去,恐生性命之忧。

顿时,小孩家中亲人又悔又庆幸,忙向韩彻跪拜叩谢。

刘里正多狡,立即便大声喊道:“多亏大老爷慧眼,才让我等及时醒悟,未被奸人继续蒙骗!”

他一喊,刘家村众人也忙有样学样:“多谢大老爷慧眼,让我等及时醒悟,未被奸人继续蒙骗!”

那巫医得闻这城中传来的消息,心中本就惊惧更甚。见此,竟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然韩老三眼尖,指着巫医那不小心滚动了一下的眼皮,大声喊道:“大人,这厮定是在装晕!我瞧着他眼皮子还在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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