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

《周公断案更是呈现出韩彻也未能预料的火爆程度。府城较近一些的客流在离去后,纷纷与身边人讲述他们看过的几场演绎。

“周公真乃当世第一聪慧人!”

“要我说,分明该是韩大人聪慧!若非有他,怎会有这般精彩的演绎?”

“正是如此,韩大人大才也!”

“算算时间,前日周公破解了一个新骗局,今日或者最迟明日,便又可有新故事演绎了……唉,可惜为着生意,我不能在安南久待。否则,定不能错过。”

在这些“周公”粉迷的自发又卖力的宣传下,凡是听过《周公断案转述的人,皆为里面的骗术而大感震惊。一传十,十传百后,有一些距离安南较近,又有钱又有闲的人,少不得被勾起了好奇心,带上仆从亲自来观看。

这类人家境优越,物质方面得到满足,便越发追求精神上的享受。《周公断案本身故事内容便对时下人来说,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同样似这种新颖的演绎方式也是他们从未听闻过的。

一时间,安南县竟还迎来了不少文人。这些人在听完一场《周公断案演绎后,为了还能听到后面的剧情,当下便决定多住上一些时日。

这安南县内的物价又极低,便是在这里住上三五几年于这些人来讲,所耗费的银钱都不算什么。

于是这些人每日起来食用完朝食,便赶去勾栏看表演。

勾栏是全天都有演绎的,不同的是,上午演绎的都是已经表演过的。待到下午人最多时,才会上演新剧情。

但这些旧剧情对新来的这批人来讲,也都是他们未曾看过的。

随着越发接近第一次凿采木香,为沉水香而来的大商队也陆续到来,县城各客舍的客流又暴增一波。

奈何安南本就是个偏僻小地方,便是之前还得亏韩彻将抄家得来的宅子租佃给县城各商户,才得以招待得了之前的那波客流。眼下县城各家客舍纷纷客满,不得不挂出暂不接客的牌子。

见状,县城内的一些脑子灵活的居民便忙把家中空闲的房屋打扫一番,再添置几样简单的对象,竟也开始接客入住。

连府城这等地方的人都被《周公断案所吸引,就更别说安南县城内了。

不过安南县客流即便增长得再多,韩彻给本地农户置备的临时住宿也未曾动过。他们只需要携带户籍,便可办理免费入住。

“大人,近些时日留宿县城的百姓增多不少。”这一日,刘县尉过来呈送这方面文书时,便这般言道。

进入冬日后,地里农活闲置下来,只藕粉和蚝油的制作尚在继续。一些乡民们留宿县城便既能观看到新故事的演绎,也能因县城客流暴增寻到一些临时工挣银钱。

韩彻听了,只吩咐道:“再招募些临时工罢,务必要做好这段时间的巡查,杜绝一切意外发生。”

“是,大人。”刘县尉应下,又面露犹豫道:“还有一事……近日,城门巡查时,发现了一些身份不甚符合的人……”

韩彻便问:“可抓住人了?”

“只抓住了一个。”刘县尉回道。

韩彻又问:“审查了没?”

“审查了。”刘县尉想到这事,眉头便深深皱起。

对方被抓后,一开始还一口咬定那就是他的身份户籍。可他的外貌,瞧着年纪最多不过二十出头,户籍所登记的身份者,今年合该有六十三了!

试问一个花甲老者,再是如何驻颜有术,也不能长得这般年轻吧!

面对刘县尉的这番质问时,对方又言道,这身份信息是他家阿爷的,他今日出门一时着急才拿错了户籍。

可是刘县尉拿着户籍去做核查,结果发现这张身份户籍下面,根本就未曾登记过其子孙信息。

刘县尉对此还专门派人去户籍所在的村庄,做了一番细致的核查。发现户籍的主人曾经是在这个村子里生活过,但早在二十多年前,他因娶了个山间土着姑娘,便随女方一起搬去山间寨子里生活了。

再联想到审问时,对方身上不自觉流露出来的一些山间土着人的小习性,倒是跟这点对上了。

“大人,此人应是为躲避官府征缴赋税和服徭役,故意未曾做户籍登记。”刘县尉便说道:“想来他身边,似这般的情况定还有不少。”

韩彻思忖片刻,说道:“既能确定他非歹人,便且先当不知,放了吧。”

“放了?”刘县尉大感不解。

“咱们今日便是处罚了他,逼着他造了户籍,可一旦处罚完毕,对方跑回到山间,官府又能将其如何?”韩彻无奈的叹了口气。

衙门武装力量本就不够,再者莫说是抓捕他们了,那山间湿瘴尤为严重,蛇虫野兽也众多。衙役又不似那等山间土着,生活习惯了这种环境。单只是爬一次山,对衙役们来讲都是一次大遭罪。

便是韩彻将其报上去,朝廷派遣出一次大量兵力去山间逐一搜捕捉拿,再强制这些人造册户籍,可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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