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嘤嘤翻滚着,想着要不然哪天去拜拜月老,祈求一段良缘。
她这样想着,嘴上也这么说出来了。她一向坦诚事无不可对人言,何况是她的贴身婢女。
“红棠,你说我虽然算不上多好,但也不算差吧。为什么就没有个像样的郎君来追求我呢?”吴嫙手抚着侧脸,做忧伤状。
红棠嘴角抽搐,哪里没有,分明是您看不见。
她在心里大不敬地腹诽,但万万不敢说出来。
于是委婉地提醒道,“小娘子,上次田家郎君捡了您不小心丢下的璎珞,约你去踏青时还给您,您说人家是故意偷璎珞,然后不想归还。”
那场面不好看极了,差点与田家郎君当众争强起来。
田家郎君本也是一表人才,温润如翩翩君子,有不少小娘子都对她心存爱慕,偏偏在她家不解风情的小娘子这里折戟沉沙。
“难道不是吗?他明明可以直接给我,却偏偏要将时间往后拖,肯定是不想还给我故意贪了去。那可是阿耶花重金为我定制的,上面的珍珠和红玉都是上等的货色,即便是世家也有许多人带不起呢。”吴嫙振振有词。
她是真心认为如此,压根没往风月那方面想。
红棠忍不住想扶额,“那魏家郎君邀请您去他家中做客,您怎么又给拒绝了?”
吴嫙纳闷的撇他一眼,“他说他妹妹好友少,邀请我同她一起玩儿。要是我不认识他妹妹的话可能就信了,那小妮子嘴比我还能说,洛阳城贵女圈就没有与她不好的。况且我与吴嫙是什么人,岂能为别人作陪?”
红棠无言以对,只想说上一句:娘子,有些人找不到郎君得从自己身上找理由。
赶上来的郎君个个都被你用这般手段给打回去了。
人家说: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你说:好端端的你吟什么诗?抽风呢?
人家说:吴娘子花容月貌,国色天香,如艳丽的牡丹一般。
你说:我当然知道,不用你说,这些词都被人用烂了,就不能夸点有新意的。
难不成你得让人家说上一句我心悦你,你才能明白过来吗?
眼见吴嫙还在不满地念念有词,说那些男的都瞎了眼了。
红棠只好把这其中的原委一一道来。
吴嫙的表情变换极为精彩,先是微微张开了嘴唇,紧接着瞪大眼睛,无辜的眼神中透露着一股茫然,傻愣愣地如同迷路的羔羊。
“是这样的吗?不会是你胡说糊弄我的吧?”吴嫙怀疑道。
红棠的解释打破了她过往的认知。
她从来没有想过那些举动的背后还有存在着隐秘心思,这拐弯抹角的,谁能猜得到啊?
红棠痛心疾首地点头,“婢子本是想提醒的,可又觉得或许是娘子看不上那些人,故意用那些话逼退他们,所以才闭口不言。”
她惯常喜欢为她家娘子描补,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得颇有深意。
觉得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谁知道今日听她一说,才发现她原来根本没有看出来。
“我竟然在无意之中错过了这么多?”吴嫙呆呆地说。
可恶啊,有话不能直说吗?像她这么单纯的人哪里有那么多的心眼子,不能直白一些吗?
再说了这些追她的人一看就是不了解她的,错过一点也不可惜。
吴嫙在内心为自己找了许多理由,最后坚定地说,“都是他们的错,与我无关!”
红棠的立场向来站在她家小娘子这边,她毫无原则地附和点头,“对,都是他们的错!”
吴嫙咂吧着嘴,其实还是有一点后悔的。
那田家郎君确实不错,人长得好,长安里数一数二的美貌郎君。
她在之前不是没有存过一点心思,可是被他那一出吓退了,觉得他人品不行。
后面要是有时机或许可以再发展一下?
这话题跑得太偏了,思悟完之后,吴嫙重新把注意力拉回到书里。
剧情进展到,两人已明了对方的心意,常借着诗句表达自己的情意。
甜蜜的日常看得吴嫙嗷嗷直叫,脸上的笑容就没有下来过。
只是在甜蜜的背后,仿佛还存在着其他什么在暗流涌动,让吴嫙的内心隐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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