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

在白布盖好一半时。

它看到了画像中眉眼昳丽的少年。

触手尖尖微红。

做贼心虚般,四下看了一眼。

确认没人后。

才大着胆子贴近,在少年脸颊处小心翼翼的贴了一下

贴贴完后。

本就害羞的触手,红得几乎发烫。

它拿着帕子。

操纵着触须,小心翼翼的擦拭画框。

最后盖上白布。

只是快盖好前,目光落在少年怀中胖成球的老鼠上。

触手幽蓝瞳眸眯起。

气场极度不爽。

……

不多时。

触手打扫完房间,心情甚好的离开。

而白布之下。

画框中,少年眉眼依旧精致昳丽。

只是左肩处。

原本停着使魔的地方。

被墨汁涂抹遮盖,替换成一截漆黑的触手。

……

【阿嚏!】

卧室内。

煤球无端打了个喷嚏。

它抱着自己。

惴惴不安的问:【宿主,你说是不是有人在背地说我坏话?】

为什么最近……

它老感觉后背毛毛的。

有种被不可名状的怪物盯上的错觉。

并且恍惚间。

煤球总能看到自己被人拍成蝙蝠饼的幻影。

越想越怂。

煤球不安的躲进自家宿主怀里。

试图寻求一丝慰藉。

只是凑到一半时,煤球意外发现桑棉手中拿着个东西。

小蝙蝠好奇探头。

问:【宿主,这是什么?】

桑棉眼睫低垂。

阅览着纸上的文字。

言简意赅道:【是笔记。】

笔记是他之前去教堂时意外发现的那本。

桑棉记得很清楚。

之前在教堂里,他已经看完了上面的内容。

但现在。

已经看完的笔记上,又多出了几页陌生的字迹。

那段字在中间。

详细的记录了曾被省略的过程。

【1437年8月25日,天气晴】

【夏天到了。】

【我曾很喜欢夏天。】

【因为往年的夏季,父亲会允许我出门游玩。】

【但今年,与瘟疫一同袭来的,还有绝望的高热。】

【高热持续了半个月。】

【花草变得枯萎,池塘变得干涸。】

【但在半个月后,池塘又再度被填满。】

【被尸体。】

笔记末端附着简易绘图。

图像中。

浓稠的,黏腻的,散发着恶臭的腐肉。

在精致池塘中翻涌。

而在池塘边上,一只又一只尖嘴猴腮的老鼠。

正捧着满是蛆虫的腐肉。

大快朵颐。

画面极度恶心。

桑棉动作微顿,目光来到下一页。

【1437年9月15日,天气阴】

【昨晚下了一场大雨。】

【酷暑结束。】

【但庄园再也没了昔日的热闹。】

【自称牧师的男人,站出来说只有杀死感染者,才能保全未感染者。】

【于是新的逃杀开始了。】

【男人虐杀女人,女人虐杀孩童,孩童虐杀动物。】

【所有人都在靠欺凌比自己弱一等的人宣泄绝望。】

【死亡人数高达三分之二。】

【很多人都死了。】

【我和他……】

【会是最后的幸存者吗?】

字迹戛然而止。

在纸页末端,是一张张绘图。

绘制图像的人,在绘画方面技巧精湛。

虽所用画笔粗糙。

但笔触精细,令人身临其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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