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匪开着快艇继续往前走了两里路,上岸再走了一截子,阿衰进了一片树林,从中开出一辆破破烂烂的小货车来。

刘波早过了麻药劲儿,醒了,当然也跟着的。

眼看夜黑风高,越走越深,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少奶奶,我对不起您,对不起贺家!”

苏琳琅制止了他的废话,问阿衰:“要怎么走?”

阿衰指反方向:“人质在河背水塘,要山上。”

许天玺怕苏琳琅不了解港府地势,解释说:“河背水塘位于莲花山上,是一处高山上的水塘,目前另一条路在改造,上下应该只有这一条路。”

苏琳琅抬头望山,只有一条路的深山,易守难攻,是个藏人质的好地方。

总共五人,但车厢只能坐四个,许天玺就想把刘波扔到后车厢去。

苏琳琅却让他去车厢埋伏,反而让刘波坐副驾。

许天玺有点担心:“阿嫂,刘波不可信,万一他们合伙,半路害您呢?”

她一个女性伴三个凶徒,其中一个还握有方向盘,谁知半路会不会起变数。

苏琳琅让刘波坐副驾自有她的原因。

她不谈这个,却掏出阿霞给她的,贺朴廷的那块手表来,问许天玺:“这块表是不是很贵,它的售价大概在多少钱?”

许天玺一看:“这是patek philippe,售价大概十万法郎。”

苏琳琅刚到新地方,对汇率一知半解:“法郎跟港币汇率相等?”

许天玺接过表对车灯细看,惊了:“这就是我表哥的表,老太爷送他的,是订制款,25万法郎,折合港币是70万。”

他喜极而泣:“阿嫂,表在人在,咱们真的找到表哥了!”

虽然他一路跟着苏琳琅,忠心耿耿的,但对营救一事并不抱希望。

港府绑架案频发,还没谁能从绑匪窝里救出人质。

直到此刻看到属于他表哥的表,他才敢确信在阿嫂的带领下,他果真能把表哥救回来。

他激动的无以言喻,磕磕巴巴:“阿嫂你真好,阿嫂,谢谢你!”

关于这块表,苏琳琅有段特别的回忆。

……

话说,别看贺家不满她的婚事,苏琳琅军人出身,曾位封上将,要的是天宽地广任意驰骋,哪愿意被婚姻束缚?

只是她自穿越以来,两个灵魂在身体里有很长的一段磨合期,那段时间,恰好就是贺朴廷去农场找她,并把她带回港府的一个阶段,当时的她反应迟滞,只能说些嗯嗯啊啊的,就无法表达自己的真实意见。

贺朴廷人很好,特别好,到大陆后语言不通,就一直在积极学习普通话,看到农场里的人都那么穷,把西服都扒下来送人了。他不是阔少,而是正儿八经的,品质优良的豪门贵公子。

那么优秀的男人配个北姑,贺家人当然要炸。

许婉心还好,虽然天天哭,但她信佛了,是在家居士,对苏琳琅只当看不见。

但虽然拍风月片出身,可是经过自己不懈的努力,获得经商硕士身份的孙琳达就委屈的不行了。

毕竟她当初为了进贺家的门,大着肚子跪了三天三夜,可见贺家的门槛是很高的。但是苏琳琅一介村姑,还是北姑,不但进的轻轻松松,老爷子还大宴宾朋,风光迎娶,孙琳达的心里又怎能好受?

前天苏琳琅跟贺朴廷举行的婚礼。

在婚礼上,她的服装中有一块表,是一块粉红色的,戴着闪钻,很可爱的表,苏琳琅不懂表,佣人给她戴,她也就戴上了。

但在婚礼现场,苏琳琅落单时,恰好碰上孙琳达,由一帮豪门阔太们陪着。

孙琳达一看到苏琳琅手上那块粉红色的表,当场先是震惊,再是抽泣,接着就晕倒了。

婚礼宾客云集,港城几大家,季氏,顾氏,陆氏的太太们皆在,她们和孙琳达交好,皆围在一处。

大家一看苏琳琅的表,明白原因了。

粉红色有闪钻,那是旺角北姑们揽客时必戴的表。

戴那么一块表,就暗示是做皮肉生意的,男人也自然就会上前谈交易。

也就是说,苏琳琅戴了一块妓女们戴的表。

这下可好,虽然孙嘉琪一再宽慰孙琳达,说苏琳琅刚从大陆来,不懂,不是故意的。

但孙琳达还是晕过去又醒来,哭到不能自抑,一众豪门太太也纷纷为她叫屈。

甚至有人说:“就因为琳达拍过戏,贺老太爷就二十年不接纳她,我还当家风多严呢,结果给大少娶个北姑,贺氏真真好家风!”

苏琳琅只是说不出话来,又不是傻,无法表达,就哭了。

是的,她曾是架杀人机器,无情无性,才尝试着表达情感,憋了半天,把自己给憋哭了。

正好这时贺朴廷回来,他没说话,但当即帮她擦干眼泪,把腕上的patek philippe摘了戴给她,把另外那块劣质的粉红色手表丢进了垃圾桶里,然后牵起她的手,离开了。

婚礼上人多,还嘈杂,许婉心称病不肯接茶,贺朴铸还一直跟在苏琳琅身后搞鬼,那块patek philippe后来就莫名其妙的丢了。

至晚,贺朴廷发现patek philippe丢了以后,倒也没责备苏琳琅,只说那块表很重要,必须找回来。

他本来跟她同车回家的,是为了返回婚礼现场帮她找表,才乘了贺章的车,也才同遭的枪击。

既表在阿鬼手中,就证明那天晚上贺朴廷是找到表之后才被绑的。

苏琳琅当然知道豪门联姻没有真情谊,贺朴廷对她也如小冰雁一样,是种大哥哥对小妹妹式的照顾。

但一恩还一恩,她必须救他,安全回家。

收表,她说:“上车,捞人去!”

……

路窄山高青苔湿,老货车的轮胎没有抓地力,车走的颠颠滑滑,坐在车里,人也蹦蹦哒哒,简直像在蹦迪。

上了山再走一截下山路,后半夜雾气渐散,明月高悬,远处波光粼粼的便是河背水塘,车陡然停了。

路边有个二层小楼,楼上亮着一盏灯,这看起来像个哨口。

车刚停,从小楼上下来俩人,一人手里提着一架ak,拦住了去路:“谁?”

阿衰摇下车窗:“是我,你衰哥。”又问对方:“荣哥等我等急了吧?”

天黑,守卫看到车中有四个人,以为还是原来的那四个,就没有再仔细搜查。

端ak的守卫问:“衰哥你怎么搞到这么晚才回来?”

“有事要办,还要取补给嘛,来来,抽烟,金牌万宝路。”阿衰隔窗递烟。

来人手里有枪,并不接烟,只挥手说:“荣哥都催了好几遍了,快去吧。”

车驶离,苏琳琅也松了口气。

她曾杀人如麻,但并不喜欢胡乱杀人,是真心热爱和平。

过了哨口,她说:“哨口有两把30弹ak的话,匪穴里应该有3把,对吧。”

阿衰愣了一下,呆呆问道:“阿嫂你怎么知道我们的武器配比的,你来过这个地方?”

“如果说你们匪帮是一个作战部队,防守的配比,重武器三比二是常规操作,除此之外,匪穴里应该还有六支手枪,那我们需要警惕的就总共是9个枪位,我说得没错吧?”苏琳琅是根据作战经验随口分析。

阿衰却是大震,心说这阿嫂太厉害,竟连匪窝有多少人和武器都算的出来。

不过就凭她的一把刀,他们真能救出人质?

一想到匪窝里还有3把自动ak加7支手枪,他心惊肉跳。

眼看愈走愈深,两边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林,刘波又开始抽噎了:“少奶奶,我罪该万死,我可以死在这儿,但你不要迁怒我阿爸。”

恐惧是会传染的,阿衰被刘波哭的心里毛毛的,也忍不住说:“阿嫂,我的仔仔才刚出生两个月,这样吧,我只拿三成的钱,你在这儿就把我放了,放我一条生路吧,好吗?”

他的手下小黄毛是个二愣子,倒挺讲规矩,寒声问:“衰哥,都没救出人质,你凭什么拿钱?”

又说:“阿嫂,杀了他们俩,我带你去救人,但是你那一百万要全给我,我要所有的钱。”

他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张嘴就是杀人。

阿衰气的差点跳起:“衰仔,你可是我小弟,三番两次背叛我,我要杀你清理门户!”

还没到地方就内讧了?

苏琳琅环顾一圈,开骂:“一帮蠢货,胆小怕事还爱钱,你们不死谁死?”

比凶残无人性更让人厌烦的,就是贪钱吧,还蠢,胆子又小。

苏琳琅现在带的队伍就是,又蠢又衰。

不过作为将军,不论带的兵水平如何,因地制宜,因人制宜,仗都得打。

而一个优秀的将军是哪怕带一群残障人士,也能打赢仗的。

她打开皮箱,甩给阿衰5沓现金,是25万块,再给黄毛两沓,10万。

是的,俩匪哭着想要钱,她当场甩给他们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