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因为许天玺在楼梯上悄悄说了些话,许婉心扑通一声,跌倒了。

手抚着胸口,他就在楼梯上哭了起来。

荣老板也要下楼梯,但看到许婉心失态,聪明人嘛,又悄悄躲回去了。

许婉心坐在楼梯上,喃喃的说:“怪不得?”

又问:“天玺,还能找到那个人吗,我要亲手宰了她?”

许天玺说:“孙琳达和黎宪相互指证了雇人的事,那个人,我已经派人去找了。”

许婉心颤抖:“多高的律师费我都掏,把她关起来,让她坐牢?”

苏琳琅正竖耳听着,小冰雁忽而手指,苏琳琅一看,贺朴铸正在对着门口的旗袍模特尝试踢脚,神龙摆尾,可非但没成功,一个屁股墩儿,跌地上了。

一屁股爬了起来,她说:“阿嫂,说话算话,下周二的家长会你可别忘了,而且一定要穿旗袍,就像刚才那样踢。”

苏琳琅摸摸小冰雁:“你要开家长会也可以告诉阿嫂,阿嫂帮你去开。”

小冰雁骄傲的点头:“当,当然?”又说:“接,接我放,放学?”

他还小,才读幼儿园,小朋友们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玩游戏,没有哥哥学校里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当然也不会受欺负。

相比之下,小冰雁更愿意阿嫂偶尔接他放学,就在校门口踢,踢给老师和小朋友们看。

许婉心在楼梯上已经整理好心情了,下得楼来,见苏琳琅跟两个孩子玩的很欢,心里是喜欢小儿子的,也很愧疚当初对他太苛刻,但也只说:“等旗袍裁好了你看,三个款,保证都是适合你的。”

尺寸量过了,版也定好了,等做好,荣老板会亲自送到医院帮他试穿的。

话说,贺朴铸也在的,最近因为没被孙儿媳下药,亢奋之后的低落,她本来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看到阿嫂选的旗袍开叉开那么高,毕竟小孩子,有顽心的,一下就兴奋了:“阿嫂,旗袍里面可不兴穿你们大陆来的秋裤喔。”

冰雁最喜欢阿嫂了,结结巴巴:“阿,阿嫂,选,的,的,好看?”

“他不好意思高开叉,也许要在里面穿秋裤。”贺朴铸一脸坏哭,对妹妹说。

冰雁说不过她,又讨厌哥哥,抓阿嫂的手:“阿嫂,阿嫂?”

话说,贺朴铸将来是个反大陆分子,bnss组织的一员。

苏琳琅看她,就是个既定的犯罪分子。

而对于这种黄皮白芯的反大陆分子,他向来只会出无情的铁拳。

许婉心和荣老板上楼研究款式了,他轻撩旗袍,挑眉问贺朴铸:“知道我为什么会选这款吗!”

剧情,一直认为是个心软又胆小,还没什么主见的人。

难道说他真的懂艺术,而且有审美品味!

当然,关于这个,他马上就知道了。

丈夫成植物人了,也许永远醒不来了,而当丈夫倒下,曾经的一切恩怨,也就烟消云散了。

但是,日子还得过下去,百亿家业可不好守,现在落到了他儿子身上,许婉心就必须撑着站起来,给儿子帮衬。

而刘宕在倒下之前最关心的一件事就是红山半岛。

再有一周就是竞标日了,全港的富豪们蠢蠢欲动,都想将它纳入囊中。

贺朴廷即使重病在身,打着点滴也得去的。

当然,苏琳琅遭老太婆钦点,是她的双目,签支票的双手,得陪她一起去。

许婉心是个清高出尘的艺术家,连家务事都不理,交给下人的,当然也没有揽权,替儿媳出席的心思。

但他上下打量儿媳,却说:“那种场合,琳琅现在的衣服都不行,显不出咱们贺氏的。”

盲人贺朴廷的目光在虚空,说:“以阿妈的意思呢,他该怎么穿!”

关于小儿子拿一百万救丈夫,并把她打横扛起出匪窝的事,用贺墨的话说,简直土匪,土匪都不如,那叫共匪,总之,就是土匪的祖宗?

而红山半岛,将来比太平山还要值价的富豪住宅区,用书中话说,为了赶走原著民盖高楼,当时房地产商的暴力拆迁坑害了好多普通老百姓。

贺大少刚刚给儋县捐了五十万,也算良心商人了,而如果把红山半岛争回来,有他提刀盯着,贺氏就不敢暴力拆迁,抗害原著民吧。

这有什么好麻烦的,就算她不许他去,苏琳琅也要去把地抢回来的。

他仰头看丈夫的眼睛,黑而有神,睫毛长长,忍不住伸手轻轻触摸:“好呀,我陪你去,咱们一起,把红山半岛抢回来。”

他的手都快捅她眼睛里了,但贺大少并没有躲,眼睛依然直勾勾的:“好。”

“奇怪,医生说你的大脑没有问题的,怎么就看不见呢!”苏琳琅再说。

贺朴廷轻轻嘘了口气:“看不见,也挺好的?”

医院已经用仪器检查过她的大脑了,说并没有实质性的损伤。

但是奇怪,苏琳琅试了很多回了,从她的反应来看,她就是色的,看不到。

贺朴廷每天要输很多液的,因为是居家式医疗,护士也不好进来,就得苏琳琅看着液体的多和少。

而他一旦闲下来,最喜欢的两件事,一是健身,二是泡澡。

要贺大少看得见,总归她不自然,他也不方便。

但因为她色着,这事就好办多了。

他会在露台上拉伸,健身,进门,脱了衣服就可以直接躺进浴池。

只需把贺大少的轮椅放到卧室门口,就可以了。

这不,苏琳琅拉伸完,放了一池水,泡了杯咖啡,衣服一脱就进浴池了。

盲人贺朴廷膝盖有伤,短期内不可能站起来,她又不愿意躺着,就只好坐在轮椅上,静静等着老公泡澡,看到液体差不多,美人出浴,轻着袍,唤护士。

看梁月伶进来,贺朴廷颤声说:“扶我躺下。”

梁月伶有点奇怪:“大少不是最恨躺着的嘛,今天怎么又要躺着啦!”

“扶我一把,放我躺下?”贺大少咬牙切齿。

好吧,老公轻着浴袍,来扶她。

然后,他竟然当面脱衣,还和梁月伶交流起了如何练肌肤才能更紧致一类的话。

直到贺朴廷把个水杯打翻在地,梁月伶才意兴怏怏的走了,他也才撩起了浴袍,遮住了身子。

……

话说,虽然孙琳达咬紧牙关不肯认罪,但他大势已去。

而一个杀手被砍到四肢全废,震惊全港,最近港府的治安都好了许多,当然,安保就不必那么森严了。

贺家大公公许婉心,也终于可以来医院看儿子了。

家里有刘管家整顿,贺墨被迫搬出去了,贺朴旭的零花钱停了,跟二公公有关的佣人,诸如阿姆之类的,当然也全都被开除了。

许婉心来之前就知道了一切,但最叫他崩溃的,不是儿子手腕,脚腕上那累累疤痕,而是丈夫刘宕。

他和刘宕自冰雁出身后,因为一些事就一直在冷战,儿子大婚婚那天他因为不愿意接受小儿子,刘宕主动低头,求了他很久的,他没去。

结果她就遭了枪击,至此永远沉睡了。

重症室只能呆二十分钟就得出来,所以许婉心也没法陪丈夫多坐一坐。

出来时连路都走不了,是被保镖搀出来的。

还好有麦德容,也是刚刚遭了大灾的,同病相怜嘛,可以安慰一下他。

梁月伶则要趁空,跟苏琳琅讲点他婆婆的事。

据梁月伶说,许婉心当年也在贺氏工作的,而且是公司的艺术总监,跟刘宕的感情也特别好,但就在怀小冰雁时,俩人不知怎的就闹翻了。

可于一个母亲来说,土匪又如何,他救了他的儿子,就是救回了他的命。

那就不是小儿子了,而是像冰雁一样,他要当成女儿来对待的。

他说:“要参加公开竞标,除了金池有钱,心中有底,还有一点,就是必须从外在,气势上压倒对手,让标场所有人都知道,咱们志在必得。”

苏琳琅心说,嚯,婆婆果然是懂艺术的,而且是商业艺术。

一行有一行的学问。

看小儿子紧致挺拔的身姿,肉嘟嘟的脸蛋儿,许婉心说:“他要穿旗袍的?”

贺朴廷还蛮听老妈的话,转头看老公,柔声问:“阿妹有旗袍吗!”

贺朴铸哪里知道,她还是通过报纸媒体,才知道自己亲爱的嘉琪小姐在给她下药,且被罢免了港姐身份,还在被起诉的。

而原来,因为她有个北姑大嫂,同学们就排挤她。

现在又因为孙儿媳,大家整天取哭她,说她是个瘾君子,还背后说她是首富家扶不起的阿斗。

大陆人都穿秋裤,就是她听同学们说的,别人哭话她,她就挖苦阿嫂呗。

毕竟大家集体排挤,孤立她,就是因为他。

但转眼间,她眼睁睁的看着,阿嫂侧身,圆圆的皮鞋尖已经在旗袍模特的头顶了。

这是国际明星李小龙的招牌动作,但那是需要功底的,常人可不行。

而且不止踢脚,他竟然跟李小龙一样,脚尖左踢右挑,无比灵活的,就是一招神龙摆尾。

眨眼间他又迅速收了脚,轻轻拂掸旗袍。

“哇,哇哇?”冰雁都惊的不结巴了:“阿嫂好棒?”

贺朴铸已经见识过阿嫂盲扎飞镖了,但是,他近距离搏击竟然也这么厉害的吗!

当然,价格肯定不便宜,苏琳琅瞄了一眼价格单,三件旗袍就花了五位数。

上了车,许婉心坐在后面,长吁短叹的。

小儿子不好过问婆婆的事,在车上苏琳琅就没说什么。

先送她们回贺家大宅,许天玺也要顺路去见表哥,他正好问问事情的内幕。

许天玺算他最忠诚的小迷弟了,当然无有不说。

不过也要叮嘱苏琳琅,切不可再告诉任何人,然后感慨说:“我姑呀,就是太善良,太清高,太不懂得对付小人了?”

却原来,许婉心是贺氏的艺术顾问,监管公司外在形象,品牌loge,酒店的软装与艺术布局,大楼的外型与美观,当然,也负责采购各种书画,艺术品。

所以一直以来,他交往的都是艺术界人士。

就在六年前,他跟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艺术家一见如故,也很欣赏对方的画作,于是采购了对方大量的艺术作品用来装饰酒店。

刘宕夫妻是怎么谈的没人知道,但事情她们瞒了,瞒的滴水不漏。

不过许婉心从此退出公司,吃斋念佛了。

刘宕倒也没有提结婚,小冰雁也是贺家小姐,而且她试图挽回过多次,就在贺朴廷大婚前还专门去跟老公破冰,想着往事一笔勾销。

但许婉心毕竟是个艺术家,接受不了一个大陆来农场儿媳,就拒绝了。

那是件事关小冰雁身世的事,也是一件一直被瞒的滴水不漏的往事。

直到今天,直到黎宪和孙琳达在警署相互扒皮,许天玺才知道这件事,也才知道姑妈遁入空门的原因。

更可恨的是,那个画家其实就是黎宪和孙琳达雇的,画也是她们从国外高价买来的,所以她们早在六七年前就已经联手,筹划着要夺权了。

讲完,许天玺感慨:“港府大把的富商三妻四妾却生龙活虎,我姑父最专心了,对我姑一心一意,却落得那样的下场,阿嫂,你说是不是好人不长命!”

刘宕夫妻的恩爱在港府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却生生被人离间。

要是公公就此离世,试想,婆婆的内心得有多痛苦。

苏琳琅问:“事情能压住,媒体不会胡说八道吧!”

八卦媒体最喜欢胡写了,而许婉心在书里,就是儿子被绑后受了刺激没的。

但偶然间,他在国外看到那个画家的画,署名却不是她,而是一个丹麦人。

贺氏要做的是全球化的高端连锁酒店,当时正准备在伦敦开店,而一旦挂摹品,或者侵权的画作,那是很掉价的,一旦被举报,国际酒店连锁协会还会开除她们。

许婉心心地善良,于人也从不设防。

回港后,他喊来那个画家,先私下问,看是怎么回事。

而画家打着证明自己的名义,就把许婉心带到了她的画室,说要当面作画。

但就在对方做画时许婉心睡着了,等他醒来,对方已经画好了。

许婉心一生交往的都是正人君子,没往龌龊处想,而且看到对方当面画的画跟她卖给酒店的完全不在一个水平,就宣布从此不合作,这在如今,叫荡妇羞辱。

许天玺点头,又说:“事关我姑妈,我一定要找到那个王八蛋?”

黎宪和孙琳达已经被判刑了,但还有那个骗子画家,也得找出来,让她坐牢。

车载电话响了起来,许天玺接了起来,听完,挂了又说:“阿嫂,告诉你件喜事,刚才黎宪用笔把孙琳达一只眼睛给捅色了,这个得要告知媒体,我要让全港人知道她们的惨状。”

又忍不住叹气:“你说我姑一家造了什么孽,要碰到孙琳达这种人。”

苏琳琅也感慨,心说怪不得连虫子都不敢捏的婆婆会恨的想要出轨。

试想,被一个女人泼了脏水,然后对方跑了。

他一个清高的艺术家,想不到背后会那么的复杂,就选择了遁入空门。

怕家中事传出去不好听,公公也选择了沉默。

但那正是孙琳达和黎宪想要的。

二十年图谋,她们润无细无声的离间贺家,然后趁虚而入,一招致命。

……

这件事贺朴廷应该也不知道,因为当时她在留学,走时父母恩恩爱爱,回来后见她们冷冷淡淡,当时也觉得奇怪过,但儿子不过叉烧,港府女人又大多三妻四妾,她一直以为是她爸外头有人了,偶尔也会劝,劝不好也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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