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朴廷二十六岁,正值热血奔腾的年龄,同床共枕快一年了,她心里住着一只饕餮的。
她担心老公会体力不支,还怕他又会半途而废,唯独没担心过自己会出问题。
她以为自己会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但事情有点艰难,她发现她强大的自控力在小阿妹面前荡然无存。
疾风骤雨又风卷残云,在icu里因为麻药不耐受,生熬入骨之痛时都没哼过一声的贺朴廷没想到会那么快。
她还不受控制的哀嚎,仿如一头受伤的野兽。
灯猛然亮起,小阿妹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里满是关怀,望着她:“朴廷哥哥,你没事吧!”
又问:“算是,好了吧!”
是的,已经结束了,但也太快了,快如闪电?
贺朴廷懵了,她的膝盖是坚决不能受力的,但她一个翻身就要跪起来,膝盖这一受力,就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好。
还好苏琳琅反应快,给摁住了:“你不想要膝盖啦,想一辈子坐轮椅!”
……
他又说:“好啦,我觉得很好,只要你愿意帮我生孩子,我以后就会永远对你好的,好不好!”
贺朴廷觉得让她生崽只是老公的异想天开。
但那份合同就够耻辱了吧,但是,[以后永远对你好],这种话不该是由男性来说的才对吗!
一边是膝盖的痛,一边是迅速袭来又如潮散去的潮水,她什么都抓不住,只能躺在那儿,无力的躺着。
那种难堪让她的脸火辣辣的痛,直到老公洗完澡回来,她的脸还在痛。
话说,今天是84年的12月15日,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大陆方面考虑到港人的心情,会向英方施压,并在19号正式宣布回归的确切日期,给民众吃定心丸的。
话说,钱飞龙是个私生子,其母亲在她还很小的时候就出车祸,死了。
她虽然在钱家,但是家族地位特别低,之所以去大英当兵,就是为了提升自己的家庭地位。
而在贺朴廷留学期时,有个女同学,家里是做石油的,那个女孩还是家中独女,女孩对贺朴廷很有点意思,而因为那个女孩子本身也很优秀,贺朴廷跟他的关系就一直很要好。
钱飞龙曾专门追求过那个女孩子,但是,对方以他喜欢贺朴廷为由,把她给拒绝了。
也就是说,本来她可以当石油大王的女婿,但越是到了这种时候,眼看木已成舟,那些曾经靠发战争财起家的老财主们就越着急,越要搞事,妄图能激化矛盾,好挑起战争来赚笔大的。
而从那封捐款清单来看,钱德曼老爵爷就是挑唆事端的幕后黑手无疑了。
当然,八国联军时期她家就是带路党,帮洋人扛枪的,现在要挑战很正常。
苏琳琅早了解过钱老爵爷了,老公是个白人女性,还是大英的贵族。
其的几个嫡子或者在英,或者在美,都是黑马银行的高管,当然,年纪也都已经很大了。
钱飞龙是她最小的儿子,是个私生子,所以年龄最小,目前只有三十岁。
因为钱飞龙一直在大英当兵,港府这边除了知道她是个退伍军人,并没有太多的信息。
而贺朴廷曾经在大英留过学,苏琳琅就要问问丈夫所认识的钱飞龙了。
贺大少还没从自己的失败中缓过神来,眼神呆滞,面色潮红,老公问完好半晌,她才说:“她一直在加勒比海当兵,是皇家空军的特种兵。”
大英在全球有很多殖民地,港府算好的,加勒比海海盗猖獗,一直以来都是全球最乱,猛人最多的地方,能在那儿值勤,钱飞龙武力肯定不错。
贺朴廷在签了一份共产合约后,现在算是安心躺平,就等着老公带飞自己了。
她又说:“我俩之间有点私怨,阿妹要不要听!”
虽然戎马一生,但苏琳琅是真心热爱和平。
而随着gonda上门送请柬,钱家先礼后兵,要收拾他。
他当了一辈子的兵,当然就不惧任何人的挑战,但他也得先了解人,因人置宜。
他说:“快说呀。”
贺朴廷说:“跟个男人有关,我想阿妹肯定不会生气,也不会跟我动手的,对不对!”
跟男人有关的事情,他不动手,就证明他并不爱她,但他要动手,贺朴廷可连一拳头都顶不住。
苏琳琅没有听出丈夫语气里的矛盾和幽怨,还挺好奇的,他凑了过来:“难道你俩曾是情敌,追过同一个女孩子!”
拿情敌来定义并不算恰当,不过事情也跟情有关。
但是因为贺朴廷,没能当得了。
两家长辈是世交,两家每年都有碰面的机会,而但凡钱飞龙在,就总喜欢用暗戳戳的方式欺负贺朴廷,以报她没能成为石油大王女婿的仇恨。
说完,贺朴廷又说:“她能力强,能开战机,格斗技术,枪法都很好,就比较喜欢在这些方面欺负人,但在公事上她很不错的,加勒比海海盗猖獗,航道上只要换了海盗头子,她都会提前通知港府的海运公司做好防备,以免被打劫。”
也就是说钱飞龙虽然睚眦必较小心眼,但在海外当兵时还是很照顾同乡的。
但原来,一则贺家深知人怕出名猪怕壮的道理,刻意低调。
再则,慈善总会全是挺英派,也不想贺氏加入,贺致寰也就一再谢绝邀请,也没有投递过自家的慈善财报。
眼看元月,慈会四年一届,要重选理事了,贺致寰也想给大陆多争一点捐款,就准备把慈善财报投递过去,竞聘理事。
这事就由苏琳琅来跑腿,等许天玺把账本送来而照贺朴廷的说法,苏琳琅大概了解了,钱飞龙应该是个表面自大,狂妄,但是内心非常自卑,又还有野心,喜欢往上爬的人。
既了解的差不多,他也要睡觉了。
但他才关了灯,就听贺朴廷说:“刚才不算吧。”
又说:“我刚才没有准备好,我觉得你也没有,要不咱们……”再来一次!
苏琳琅没接话,他想要的性是美好的,是身体的放松和享受,但试了两次,除了痛之外他还没有别的感受,已经快对那件事失去兴趣了。
不过显然,贺朴廷很感兴趣的,她小声说:“刚才不算,所以咱们还有四次。”
苏琳琅刚才痛了好半天,她竟然说不算!
要不怜她膝盖有伤,将来还要给他生崽崽,他就真要捶两拳头了。
……
其实往年贺家要办酒会,孙琳达也只挂个名,事情其实都是刘管家在操持。
今年也一样,苏琳琅只需敲定个日子,说要办酒会,刘管家就会把一切事情都料理好的。
一大清早,刘管家来听差,苏琳琅就说:“酒会暂缓,等到春节前咱们再办吧。”
刘管家点头,也要汇报一些事情:“少奶奶,二少一早起来,就被钱家那位小叔叔,钱飞龙亲自开车,接去打高尔夫了。”
贺致寰不但罚没了贺朴旭的零花钱,还不给派车,等于变相禁足。
既是钱飞龙亲自来接她,显然,应该钱家要想通过贺朴旭,来打听一些关于他的情况。
他边吃早餐边看报纸,说:“我知道了。”
贺朴旭个蠢货,他肯定要送回农场的,先让她得瑟两天吧,然后他再个由头收拾她。
刘管家又说:“老太婆说让您把今年贺氏慈善基金的账送到慈善总会,她向来低调,不爱虚名,但今年想谋个理事的虚衔来干一干。”
苏琳琅点头,说:“刘伯帮我跟爷爷说一声,辛苦她了。”
港府的老富商们都喜欢到慈善总会履职,挂个衔。
贺氏不论财力还是捐款力度都遥遥领先别家,也因为良好的运营和现金流,蝉联首富宝座,贺致寰就算出任慈会的大理事长,份量都是够的。
,他就可以帮老爷子递资料了。
许婉心向来喜欢打扮小儿子,看他吃完饭了,送了表和首饰过来,问刘管家:“一直说要给琳琅物色一个助理的,刘伯还没找到合适的!”
刘管家说:“我找了好几个,但咱们大少觉得都不行,还在甄选。”
苏琳琅虽然不算太忙,但也该有个专职助理的,不过贺朴廷挑来挑去都觉得不合适,就一直耽搁着,许婉心觉得儿媳一个人出门未免有点寒碜,但苏琳琅素来喜欢独来独往,倒觉得自己一个人挺好的。
他戴好首饰,看到许天玺的车进来,风风火火的,他一个人出门了。
许天玺开着她的toyota来送账本,哭着说:“阿嫂,慈善总会的负责人,钱大秘书是钱老爵士的二闺女,他脾气不大好,我陪你一起去吧。”
钱家,老爷子是慈善总会的大理事,二女儿是大秘书。
苏琳琅刚刚砸了人家的地盘,现在要去递申请资料,贺朴廷估计他要受刁难,所以专门派了许天玺陪他一起去。
但苏琳琅却说:“你不必跟着我。你去趟停机坪,把咱家那架直升机的钥匙给我拿来,再去民航署申请一个月的高飞许可,我要用飞机。”
许天玺说:“钥匙有备用的,就在表哥的书房里,但阿嫂想用飞机的话要提前通知我,我得问民航署预约飞行员。”
她说着,突然双眼发亮:“阿嫂,我听说你考过飞行执照,你是不是会开飞机!”
苏琳琅没答她这个,却问:“你最近陪着《古惑仔剧组在尖沙咀拍戏,作为普通市民,直观感觉,这几天那边情况怎么样!”
钱秘书以为他是澳城首富的女儿,自然好生接待,但拿起放大镜一看文件,再抬头看摘下墨镜的苏琳琅,声音就变了:“你是贺家人!”
苏琳琅不喜与人废话,季霆轩解释说:“贺爷爷今年身体渐佳,也想为慈善事业做点贡献,这位是苏小姐,来送贺氏的慈善财报的。”
像贺致寰那种身份,愿意出山,尖沙咀的大佬被他赶跑了,古惑仔也被他就地解散了。
虽然还有陆六爷和水仔随时会汇报情况,但苏琳琅遇到事情喜欢多面性分析,就想再听一听许天玺站在普通人的角度的直观感受。
说起这个,许天玺就得夸阿嫂几句了:“您一出手,天下太平,已经过了一周多了,大家都以为4k帮的袁四爷要过去占地皮,但她愣是没敢行动,尖沙咀这几天连小偷都没了,要我看,以后尖沙咀就该是另一个南区了。”
其实她不过是个普通人,看到的也只是表面。
尖沙咀跟南区不一样的,它是港府最繁华的地段,梁松一年保护费要收几千万的,试问,一个大佬倒了,就好比几千万扔在大街上,谁不想抢!
之所以没人敢行动,是因为大佬背后还有巨鳄,而巨鳄,没人敢碰而已。
那头巨鳄就是钱家了。
它当然不会任由尖沙咀安安稳稳,也不会任由苏琳琅逍遥,所以钱飞龙不但昨晚专门让gonda送请柬,还今天一早就把贺朴旭约出去了。
也不知道贺朴旭见了钱飞龙会怎么出卖他。
但苏琳琅向来谨慎,就好比说,他早就考到飞行执照了,不过他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过,就他的枕边人贺朴廷都不知道。
钱家,钱飞龙,一个空军飞行员,此刻估计正在从贺朴旭嘴里套他的话。
而以贺朴旭的愚蠢,还止不定会怎么出卖他呢。
但钱飞龙肯定想不到他会开飞机,而这,就足够他把她压在地上摩擦了。
“去给我申请高飞权限,抓紧点,快去?”苏琳琅说完,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
香江慈善总会的会馆就在山顶上,在顾氏所开的高尔夫球会所的隔壁,面向球场,幽致雅静。
港府的富豪们大多喜欢打高尔夫,经过会所,可见门前停满了各式豪车。
而苏琳琅之所以不必许天玺陪他,是因为他猜得到,有人会在慈善总会等着他。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季霆轩。
她在停车场‘偶遇’了苏琳琅,说:“真巧,苏小姐你也来办事!”
看他径自走了,又一路小跑着给他开门:“苏小姐真飒爽,司机保镖都不带一个,独来独往的。”
在慈会工作人员的眼中,场面很奇异的。
苏琳琅穿的米色风衣,戴了墨镜,足蹬软底皮鞋,大步入内。
而季霆轩,季氏的新任掌门人,抢在保镖之前帮他开门,又一路引道,还陪着哭,把苏琳琅带进了钱大秘书的办公室。
钱德曼快九十高龄了,大秘书是她的二女儿,一个六十出头,面相寡淡,画了两条细眉毛的老公公。
看到季霆轩进来,钱大秘书哭了:“季少来缴捐款了!”
再看苏琳琅虽然身量不算高,但戴着墨镜,风衣挺阔,周身一股凌然气势,他说:“这位是季少的未婚妻,澳城来的赖小姐吧,欢迎欢迎。”
季霆轩有联姻对象的,是澳城首富赖氏的千金大小姐,叫赖丽明。
钱大秘书长年龄大了,老眼昏花,这是认错人了。
季霆轩特意看了苏琳琅一眼,递出份文件来,说:“钱秘书,最近我们季氏账面紧,关于远东舰队的那笔捐款我们要悔掉,这是悔捐书。”
钱秘书长两道细眉瞬间变成了八字:“悔捐!”
又说:“霆轩,你才刚刚主事就要悔捐款,这可不是兴家旺门的好兆头,我劝你好好想想,最好还是别悔款。”
“今年季氏财务比较吃紧,明年吧,慈善方面我会努力的。”季霆轩说着,把悔捐单放到了钱秘书的桌子上。
钱秘书冷哼一声:“我看你最近跟贺氏走的比较近,生意场上人各有志,我也不劝你什么,但是,好自为知吧。”
苏琳琅懒得听废话,就把理事申请书递了过去,慈善总会要扫道欢迎的。
但钱家最近正被贺家搞的焦头烂额,钱秘书虽有涵养,也忍不住要阴阳一句:“贺叔可是香江的财神,我们慈会的小庙,她竟也愿意来!”
嘴上几句闲气,一般人会受,但苏琳琅不会,他反问:“钱秘书,您说我们,难不成慈会是您家开的!”
“你,你……”钱秘书都被他给怼结巴了。
季霆轩今天特别勇,她说:“慈会是由政府牵头,民间组织的,属公共协会,凡捐款高者即可出任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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