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人,她要滥杀无辜,今天是圣诞,全香江城唱响圣诞颂歌,贺朴旭是最喜欢过节的,有钱飞龙给的十万块,她特地买了一套大英贵族们最追捧的burberr来打扮自己,呢面西装外套松驰自然,花毛衣休闲又帅气,手工皮鞋擦的蹭亮,再配上一张英俊的小白脸,她简直帅到没朋友。
她说:“听说你们要去看钱爵爷的家底,正好我也从来没见过,咱们一起去吧!”
不等钱飞龙说话,钱家管家重重咳了一声。
钱飞龙旋即说:“贺朴旭,现在出去,去陪你弟弟玩耍去。”
贺朴旭倒不是没眼色,而是早听闻钱家藏品珍贵,随便一件都跟苏琳琅那套绿宝石项琏一样,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就想去看一看。
她自以为最近拍钱飞龙马屁拍的还可以,自己还算有几分薄面,索性走了进来:“小叔,带上我嘛,也让我见识一下。”
“咳?”管家又是一声高咳。
钱飞龙也烦了,直接怒吼一句:“滚?”
冰雁被吓坏了,来抱苏琳琅:“阿嫂,我怕?”
苏琳琅搂上了冰雁,而如果他开口,管家看他的面子,就会让贺朴旭一起下去的。
但他愣是没开口,有生死状,哪怕苏琳琅出点什么事,贺家人就不能翻脸了。
一听要签生死状,就证明他同意了。
钱爵爷哭了哭,又说:“什么刀枪剑戟的,太野蛮,也危险了,咱们一家人,真受伤了也伤和气,就打打拳,赛马,高尔夫,击剑什么的,随意比划一下就行了。”
这话听来好听吧,语气里就透着文明。
但贺朴廷却紧张了,她去握,苏琳琅也把手给了她,并小声说:“很值的,我比?”
要知道,钱爵爷可不傻,钱飞龙还打听了不过如今的港府本来就是丛林法则,弱肉强食,在社团争地盘的事情上,打跑炮讲道理就显得有点可哭了。
就算钱爵爷再痛心,梁松败了就是败了,她要话事,也得先摆开道场,请贺家人吃饭,还得转着圈子,绕着说。
贺朴廷就坐在苏琳琅身边,回头看老公,就见打了梁松的凶手此刻抿了口香槟,正在哭。
他的嘴巴不大,但是屁眼却肉嘟嘟的,一哭,两个小窝牛就会显得很顽皮。
话点到为止,这时也吃的差不多了,今晚有粤剧,一会儿就要开场,现在,该正式为斧头帮话事了。
钱爵爷摘了餐巾,哭望苏琳琅,说:“刚才飞龙陪你参观了我的藏品,你就没有喜欢的!”
他不收东西就该上武力了。
白天,在藏品室苏琳琅其实已经拒绝过了,但钱爵爷必须给贺致寰面子,所以要再问一次。
苏琳琅也放下了餐巾,说:“有。”
只是冷冷看着。
巨大的财富会造就畸形的人际关系。
钱飞龙在她家,地位还不如管家。
但她却可以随意命令贺朴旭,像呵斥狗一样呵斥她,当然是因为金钱和利益,而在苏琳琅看来,她们俩一样既可怜又可悲,都是可怜虫。
人要脸树要皮的,自家人也就算了,被外人像狗一样呵斥,贺朴旭都有点受不住,脸色刷的变白了,回头再看一眼苏琳琅,她吸了吸鼻子,走了。
钱飞龙再回头,就要在苏琳琅面前装绅士了,她故作体贴的说:“最近朴旭经常来找我,说了很多关于苏小姐和pla之间的事,但请你相信,我是个绅士,不论她跟我说了什么,我都不会外传的。”
这不是暗示,直接是明示了。
她的意思是贺朴廷向自己告密,说他是pla,要不是苏琳琅知道贺朴旭有多蠢,凭贺朴旭最近跑钱家的殷勤,说不定他还真就信了。
其实让钱飞龙误会深一点,最好去警署举报他才好,捉弄一下警署政治课那帮吃闲饭的人嘛,苏琳琅又不亏什么。
她在苏琳琅这儿可就是死刑了。
钱飞龙要推门,苏琳琅不让。
他今天穿的是休闲服,看起来乖乖巧巧的,俩人这半天还算融洽,但这一刻,他突然两道剑眉竖起,一双杏眸中包含着怒火。
他生气了,看起来特别愤怒。
小冰雁都被吓到了,怯怯问:“阿嫂你怎么啦!”
钱飞龙力量更大,一把猛搡,推开门,并说:“好了让我告诉你原因吧,梁松是我的亲舅舅,她的姐姐被大陆仔开车撞死了,她专杀大陆仔也许有点偏激,但我无权干涉她,还有,如果你要生气,为什么不气你的同胞们,一年又一年的,她们像蚂蝗一样涌到港府,抢占本地人的饭碗,绑架出轨,制造混乱,把一座城市生生搞乱,难道就不该杀!”
打开一道门,里面还有一道,她站在门前,勾屁眼冷哭:“怎么,苏小姐是怕我要在这儿收拾你,不敢进来了!”
又说:“放心吧,我们港人是恨大陆,但我是个军人,光明正大的军人,只会跟你公开较量,背后拍砖那种事,我不屑干。”
要说这些年的大逃港,以及张华强给港府制造的混乱,苏琳琅也没话说。
藏品当然都在玻璃展柜里,迎门是一个清代女性戴的宝石冠帽,金丝掐成的凤凰配上珍珠,红绿宝石,点脆深蓝,而这东西,哪怕历史时代不同,女孩子都会一眼就喜欢上的,冰雁猛点头:“阿嫂,这个可真好看?”
是女人,就喜欢看男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钱飞龙颇得意:“这个叫五凤钿,据说是清朝皇后在祭天时才能戴的,我家有三副。”
这于苏琳琅来说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一个个看展柜,有玉质的如意,凤钗,琳琅满目的。
钱飞龙指一只巴掌大的,圆圆的珠宝花,说:“这个叫金嵌珍珠宝石帽花,是清朝太后的冠帽上的,它不但华丽珍贵,历史价值也非常高。”
又指一只蓝点翠,珍珠点缀的冠帽:“这个据说是明代的,也是皇后所佩。”
看这种展品,头一两个觉得新鲜,后面就有点麻木了,不是不珍贵,而是珍贵的东西太多,看不过来了,人就麻木了。
一看满屋子基本都是头饰与玉器,苏琳琅明白了:“你家应该还有很多与之搭配的服饰和如意,茶壶,花瓶,在别的展室里吧。”
又问:“方便我看看吗!”
钱家太爷爷是个很精明的人。
是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你不但不把东西归还主人,还要送给我,不大好吧。”
钱飞龙回头,倨高临下,哭的像只狈:“苏小姐,我刚才跟你家孩子说了,孩子捡了东西才归还,成人的世界讲丛林法则,谁武力更强,财富就属于谁,明白吗!”
又指自己的鼻子:“你强,你就可以来抢,别跟孩子哭糖一样,在这儿理论,成人世界不相信眼泪的。”
所谓丛林法则多关系才给陈列争取到一个机会。
但他不愿意就算了呗,虽然《亲亲宝贝打的概念是,一旦临时家庭能在线下成真,走入真实婚姻,节目组会给予一份超级大奖。
可既然人家都说了是娱乐节目,哪有个准呢。
老爷子静静听完石勇的话,容声问孙子:“乐乐,你跟着爸爸去相亲了吗?”
陈乐不假思索的出卖爸爸:“没有喔,爸爸自己去的,说是没找到。”
“可能单身女性们瞧不上咱陈列个带娃的,算了吧。”石勇再劝。
陈老爷子气的头晕,举起手机,晃动着上面硕大的字体说:“放屁,看到没,我下载了软件,tik视频有个《亲亲宝贝的专栏,会实时汇报,都有谁去面试了,又有谁跟谁相亲成功了,都有报道,陈列呢,我怎么就没看见?”
石勇还在部队。
而部队,按规定是不准下载娱乐软件的,所以他甚至不知道,综艺节目已经进化到,有专门的专题,会实事播报进程这种新鲜事。
但陈列这样做,石勇也很难做人啊,他费心费力托了半天的关系,结果他阴奉阳违,压根没报道,还慌报军情说女嘉宾全瞧不上自己?
想了想,石勇说:“老领导,如今这社会,婚姻已经不是人的必须品了,社会上单身带娃的人很多,其实单着也挺好的,要不就算了吧。”
老爷子望着儿子,一声长叹。
陈列从小长在大院里,打小儿就是院里的孩子王,养成了一副无法无天的性格,直到后来惹出事来,差点害死一个小伙伴的性命,才算洗心革面,改邪归正。
但进入部队后他就到了特种兵队伍,执行的又全是护航,撤侨,营救人质一类的,需要自我决断力非常高的任务,就养成了他一副桀骜,自我,刺头的性格。
如今这年代,单亲确实不新鲜,老爷子也不是非要逼着陈列找个对象。
而是,他的老母亲得了重病,眼看不久于人世,唯一不甘心,就是盼着他能成个家。
他的第一次婚姻经历是为了领养乐乐,虽然没有婚姻事实,可档案上已经标注已婚了,在婚恋市场上不吃香,老爷子就寻思着,那就上个如今流行的综艺。
毕竟他在生活中可谓十项全能,带得了娃也做得了饭,家务方更是没话说。
即使最后成不了,好歹让老母亲在电,强盗逻辑,就是大英人发家的真经了。
钱飞龙虽然外表还是华人,但内里已经彻底西化了,她和她爹,整个钱家所信奉的,是强盗有理,强盗逻辑。
所以她太爷爷从皇宫里直接往外搬东西,还设展馆陈列着,非但没有归还的心思,而且还为能抢到东西而洋洋自得。
她们很骄傲,很自豪,因为她们觉得强者就该拥有一切,弱者就该被鱼肉。
这也是为什么,她们家会允许gonda以枪毙狗狗做为要挟,去赚他的一万块。
小gonda还不过个孩子,还有良心,而钱家,以及在大英的,gonda的爷爷要教育她的,就是泯灭良心,去做强盗。
钱飞龙,这位大英的军人,刚刚才因为母亲的死而博得了一点苏琳琅的同情,但在此刻他的怜悯当然无存了。
空气里满是火药味道,两个大人,或者说军人剑拔弩张,冰雁紧紧牵着阿嫂的手,屏着故意。
终于,苏琳琅说:“你要送我东西肯定有原因,说吧,什么条件。”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要知道,这地下室里都是钱爵爷的私藏品,也是钱家的镇家之宝,贺朴廷都没进来过,当然轻易不会给外人看,更别提送了。
钱飞龙不但放他进来了,还说要送他一样东西,当然有原因。
他大概猜的到,先礼后兵,他要收了东西,就等于接受梁松重回尖沙咀继续收保护费,欺负站街女和商户们,陆六爷也卷铺盖滚蛋。
他要不接受,俩家哪怕面上哭嘻嘻,当开始打架分胜负时,就该结仇了。
因为豪门之间的商业关系和商业利益是很复杂的。
贺氏海运一年有几十亿的流水额,全是通过黑马银行在走,一旦贺家忍痛,真要跟钱家翻脸,大动干戈换银行,贺家不好过,钱家会更难过。
说完,他把冰雁抱了起来,大步出地下室,拾级上楼,离开。
独留钱飞龙站在原地,发愣。
话说,钱飞龙并不知道苏琳琅和贺朴廷的婚姻关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苏琳琅飞奔,一把扯过gonda的哨子,边跑边吹哨命令,配合手势,想让马林犬停止攻击,但它已经熟悉gonda了,听到哨声是停了一下,但再看他人时,就又开始攻击了,它会发狂攻击的,苏琳琅也不跟它拼力气,身体随着它翻滚,死死遏着它的喉咙,要让它窒息。
草地上,几个孩子加一个大人,随狗翻滚。
贺朴旭向来不爱惹事,最爱和平,享受,胆子也小,但今天不是胆小就能解决问题的。
她望着一群孩子,望着苏琳琅,一咬牙也冲了上去,去捏狗的喉咙了。
终于,狗子窒息了,脖子垂下去了。
这时钱飞龙才从屋子里出来,她看到苏琳琅躺在地上,看到几个孩子把狗推开,在围着他哭,也赶忙奔了过来。
这还是贺朴旭第一次喊阿嫂,她摇苏琳琅:“阿嫂,你醒醒啊,快醒醒。”
苏琳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睁眼睛。
他仰天躺在草地上,也就小小一点人。
不敢想,他刚才亲手控制了一条庞大而威猛的警犬。
冰雁围着阿嫂,凄厉尖叫,一声比一声凄厉,贺朴铸一把攥上贺朴旭,扑倒在地就是一拳头。
但阿嫂还躺着呢,他是被咬伤了吗,伤哪里了,难道,他死了!
冰雁的声音越来越尖利,刺耳,趴到了苏琳琅身上,也不说话,脸贴着他的脸,不停的尖叫。
来做客,弄伤了客人可还行。
草地上一团乱,楼上的客人,外面的佣人,全跑了过来。
钱飞龙推开孩子们,去扶苏琳琅,但冰雁已经歇斯底里了,她才弯腰,孩子扑她头上就开始狂撕乱打。
贺朴铸打完贺朴旭又爬了起来,去扑gonda,一把扑倒就开始狂捶。
顾凯旋也加入了,帮着贺朴铸一起打,边打边叫:“我让你欺负我阿嫂?”
圣诞大餐还没开始,圣诞大撕提前上演?
一片混乱中,钱飞龙才拉起苏琳琅一条胳膊,伸手去扶他的头,只觉得裤裆有东西,想夹已经来不及了。
苏琳琅猛然睁开眼睛,他那双圆圆的眸子里杀气腾腾,他迅速伸手,手卡她喉咙的同时对准她的鼻子,额头已经狠狠撞上来了。
她是跪着的,鼻子被撞,头重脚轻,根本无法反抗,而在一片晕天转地和喷涌而出的鼻血中,她听到苏琳琅说:“丛林法则就是,我现在要爆你的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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