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心不知道儿媳妇为什么要冒这种险,但她越想越怕,扶着情人的轮椅,她心乱如麻?
贺致寰柱着拐杖,一会儿看看飞机,一会儿再回头看另一边,一辆疾速飞驰的游艇。
那艘游艇上,就是一直追着苏琳琅的贺朴旭了,也正在火速赶来。
他很厉害的,贺致寰都佩服他的侦察能力。
但是,贺氏集团在港府有五万职工,还有十几处正在施工的工地,有上百辆各种类型的车辆,以及几十艘大型轮渡。
他虽然财迷,也想要曝光,但没许天珠那么强的进取心,也没想把赚钱的希望全都寄托在妻子的身上,心态倒是放的很平。
不过就像平常贺朴廷总是猜不到妻子的思路和策略一样,今天也是。
他觉得可以放平心态,但苏琳琅抱的,却是必须抢版面,屠版欧洲所有报纸的野心。
因为她不仅来自正准备脱离大英,回到祖国怀抱的港府,她还是个华国大陆女性。
在回归已成定局,大英政府还不死心,妄图搞乱港府,那她必须在红毯上出回风头,来遏制大英当局那些龌龊的小心思。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的贺廷朴目瞪口呆。
也于心里给阿嫂竖了个大拇指。
提刀就能砍,提枪就能射,她连跟踪窃听都搞的那么艺术,简直是行走的特工。
贺廷朴突然生了莫名的自信,他觉得以阿嫂的身手,007邦德应该都不是她的对手,可惜他要去大陆了,大英军情局的特工也不敢去大陆。
要不然,说不定他可以见识一场,《阿嫂大战007。
听说贺朴旭回来了,苏琳琅也有一件事,还非要他帮忙不可,很想立刻见他。
但现在她还没有时间见他,因为乔治上校跟她约的是下午见面,吃个饭再休息片刻,苏琳琅就该见来上门拜访的乔治上校了。
乔治上校在苏琳琅的包里装了一个窃听器,她没有拆,一直放着,任由他窃听自己。
甚至,他要是有恶趣味的话,昨晚估计还窃听过他们两口子的床上运动。
但当然,他钓她,她将计就计,也在钓他。
堪称遥遥领先?
现在上船了,他们是男人呀,行动应该比她更迅速才对,可是,她还是比他们快?
俩人也蹑手蹑脚的,一起往二层爬,一爬上来,他们就看到苏琳琅已经锁定目标了。
她右手横提着长刀,左手在用手指无声的数着一二三,蹑步,她缓缓到了毒贩身后。
但他刚抽出一支烟来,见贺朴旭在皱鼻子,就又收了回去,问:“这话怎么说。”
阎局说:“阿坤是驻日美军和日本女人生的孩子,从小像野狗一样,在垃圾堆里吃垃圾长大的,港府的马警官有对双生子就是他杀的,他是个杀人狂魔。而他的手下阿汤,是大英驻港队军人骗本地姑娘生下的孩子,也是从小生活在贫民窟中,杀人如麻,无恶不作。”
再说:“阿坤的整个贩毒团伙,都是由美英驻军的混血儿组成的,因为是军人的后代,大都身彪体悍,而因为都被父母遗弃了,就变的野蛮残忍,没有人性。”
程超接过话茬,说:“如果只是流窜的散匪还好,但他们有远东舰队支援的战舰,制毒窝点就设在战舰上,流窜于公海中制毒贩毒,就很难被抓获。”
李司令拿起桌上的卷宗翻着,问:“为什么不申请潜艇,咱们有公海执法权,这种丧尽天良的狗东西,直接出潜艇,上导弹,轰了去?”
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让苏琳琅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而为什么港府绝大多数的警员对毒贩子都视而不见,或者同流合污。
除了因为贩毒有暴利,再就是怕毒贩子的报复了。
不像道上的社团大佬们是在明处,堂堂正正,出了事你可以找人寻仇。
毒贩们隐在暗处,用的都是代号,而且专盯着警察家属下手。
苏琳琅今天是以普通游客的身份访问大陆的,穿的休闲卫衣和工装裤,运动鞋,而且为了让半个多月没见面的阔少情人开心一下,她穿了一身的粉红色,自己休闲舒适,晨光洒在身上,也赏心悦目。
而她的小迷弟许天玺刚才跟吴董聊天时就心不在焉,终于送走了人,立刻朝苏琳琅狂奔了过来,老远就说:“阿嫂,我得跟你汇报一下,我表哥最近一如既往,特别老实。”
其实就算贺朴廷不老实了,许天玺也不敢告诉苏琳琅的,他也只是在做表面工作。
当然,苏琳琅只当个笑话来听。
她不好奇贺朴廷在大陆老不老实,倒是挺好奇刚才他跟吴董聊的是什么的,就问:“天玺,咱们船上是不是运送了什么比较难以过关的东西,惹吴董担心了,那是什么。”
苏琳琅下甲板,正好就看到有几个军人用一艘皮划艇把阿霞送到这边来了。
阎局在等阿霞,但没有带她去指挥中心,而是去了旁边一间小屋子。
苏琳琅遂也没打扰,只在外面等着。
不一会儿阎局先出来了,捧着一沓纸回指挥中心了,过了会儿阿霞也出来了,然后默默的站到了苏琳琅身边一米远的地方。
她没有看苏琳琅,手搭在船沿的钢管护栏上,看着远方。
再看贺朴廷,他又说:“是不是特别不可思议,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偷渡到港府,又偷渡回来,碰上个畜牲爹要卖她,一般的女孩子就屈服了吧,但她偏偏就不,她自己供自己读书考上了警校,我听了都佩服。”
贺朴廷说:“如果你们大陆不给她读警校,我带她去港府,或者送到大英,让她读。”
程超看苏琳琅,又说:“还有一点,表妹,你不是说她是被你救的嘛,那怎么四年多了,她经常去港府,却不去找你帮忙。”
贺朴廷看妻子眼圈发红,眼眶也是湿湿的,适时说:“程表哥,我阿妹有点困了,需要休息,我陪你喝酒吧,去你房间。”
程超还是想不通,不肯走,又说:“她到底怎么想的呀,明明她只要去港府,去找我表妹,就可以不用受那么多苦的,她为什么不去了。我总觉得这整件事情很不对劲。”
而一旦运输中的甲胺被盗,megan的公司不但要遭受损失,还要返还客户的订金。
所以甲胺一旦被抢被偷,megan损失巨大。
但因为甲胺的利润非常高,她又舍不得放弃经营,就不得不高薪雇安保人员来运输。
近两年她公司的甲胺被盗的越来越频繁,已经严重影响到她的经营和利润了。
这也是她的公司目前面临的,最大的困境。
此刻,阿坤正在跟几个女孩跳舞,阿汤则拉着贺朴旭坐到了沙发上,他突然变得很文雅,也不踢,不踹贺朴旭的屁股了,也没有摸他,骚扰他,而是问他愿不愿意跟自己交朋友,高纯度毒品免费供应,还管够的那种朋友。
阿汤还专门拿出一包白粉来,说这种才是目前市面上纯度特别高的一种,要贺朴旭再吸一点,爽一把。
贺朴旭不知道公安什么时候行动,也不知道阿霞去了哪里,但他能感觉到,阿汤是想先骗他吸毒,吸嗨,然后再干点啥。
就比如,强暴他什么的。
贺朴旭此刻好害怕,好无助,只希望赶紧有个人来救救他。
一听三哥的内裤竟然在部队会变成案子,还惊动了保卫科搞侦破,俩孩子更觉得好玩了,抢着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啦。”
不止几个孩子,贺章都听的兴致勃勃的。
今天梁月伶不在,许婉心负责给情人喂饭吃,但贺章摆手,不吃,要听故事。
既然大家爱听,程超就继续讲了。
话说,垃圾桶里一天出现一条新内裤,它既荒诞,不可思议吧,同时也很严肃的。
说回场上,苏琳琅吼完石田再回头,许婉心又在进攻了,她使的是一个连环招,用的是劈和刺,刀甩一个腕花,她假招抛刀却又回刺,脚下马步稳扎,一刀又一刀,目标明确,只想削苏琳琅的鼻子,毁她的容。
不过对上一个农场出来的甘蔗冠军,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是做不到的。
脚下松桩稳站,柔韧舒适的马靴随着苏琳琅的脚法于血泊中踩出绵密而匀称的脚印。
她化开许婉心的劈招的同时一个轻挑。
这于她只是一个轻轻的挑,但要不是许婉心躲的及时,她一只眼睛就成血窟窿了。
然后她就带着钱走了。
苏琳琅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而就在前几天,贺朴旭带来的那本剪报,其实就是她的,她还写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几个字在剪报上。
那几个字她在阿鬼士多的墙上也写过,所以当翻到那几个字,苏琳琅就认出她来了。
现在,她之所以询问王局长认不认识她,是因为,她怀疑大陆公安在阿坤身边的线人就是她,小阿霞?
她很喜欢这个男人,当初甚至主动追求过。
但今天,两人多年后再见面,重逢不过半个小时,megan曾经对他的欣赏荡然无存。
当然,他们是朋友,虽然很久没见面了,但没断过电话联络,她还帮了贺朴廷很多财务方面的忙,她生气了,当然就要让他知道。
她先说:“马上jessica就会回来,她到底有没有被你太太伤害,我们来问她好了。”
贺朴廷点头一笑:“好。”
之后,她又冒险给了贺朴旭毒巢的坐标,尝试想把阿汤手里的枪换掉,又拖延阿汤出门的时间,都是在给苏琳琅的行动争取时间。
她不知道苏琳琅带来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他们会怎么行动。
但她在尽可能的,给他们创造最有利的行动机会。
贺朴旭此刻还扭着翘臀在卖力的跳舞,渐渐的,阿汤搂上了他的脖子,眼神迷离。
阿霞回头看了半天,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还不及她抹把脸,水下同时伸过来三四只手,将她拽入水中。
苏琳琅顺势而下,一个深潜摆脱拽她的手,才扭头,一柄匕首迎面而来。
她一个探跃跃出水面,大叫一声:“表哥?”
说回贺朴旭,他们现在遭遇的是南海部队,而苏琳琅刚才抹了脖子的那个是个毒贩,现在抓着苏琳琅的,是南海部队的军人们。
就像贺朴廷说的,彼此悄悄打枪,这是自己人打上自己人了。
又想起什么来,说:“阿嫂,你没在欧洲长待过,你不知道,普通的大陆人也不懂,我是港人,我还在大陆待过,所以我最懂了,这帮人看咱们华国人就跟看猴子似的。”
不论普通的港人还是普通的大陆人都很难直观去感受。
但贺朴旭既是豪门阔少,又是大陆电影人,但同时,他又还拥有美利坚国籍,他就特别有体会,欧洲人对于港人和大陆人的歧视和偏见有多深。
所以从一开始的为了千术而自得,再到因为疑似是gay而被大家误解,这一路走来,还没登上飞机,贺朴旭的心路历程一转再转,就又上升到,被种族歧视的愤怒了。
他说:“就因为我是美利坚国籍,乔治上校不敢明着搜查我,就只敢用洒咖啡做借口,这也是一种歧视?”
贺朴旭是有问题就找阿嫂,他说:“阿嫂,这表怎么办啊,要不我给满贯送回去。”
苏琳琅却问:“朴旭,你知不知道顾满贯为什么要送你表。”
贺朴旭当然知道,他说:“我在大陆是明星,他想拉我入伙,让我帮他做代言人。”
贺朴铸和冰雁俩一听都笑了,问:“所以二哥,你在大陆是明星,是真的啊。”
贺朴旭有点羞涩,又有点自得,竖起大拇指指着外面说:“如果我带着你们出去,咱们随便进家饭店,吃饭都不用给钱的,因为大陆人特别喜欢我的电影,经常有人给我写信呢,电影厂有我上万封信?”
再看贺朴旭,说:“这位贺朴旭先生我听我闺女说过,港人,来咱们大陆拍电影,还到戛纳评过奖,是个人才,你们公安自己的人都不行,送这种别的专业的人才去当卧底,怕不好吧。”
让个电影明星去当卧底,是有点说不通。
而站在大陆的立场上,关于阿坤的贩毒团伙,也有他们的解释。
阎局概括了一下,说:“领导,准确来说,阿坤团伙,是美英联军遗留在我们亚洲的一个大毒瘤,也是殖民驻兵政策的畸形产物,是个怪胎。”
李司令抽烟的,还是个老烟枪。
苏琳琅揭开贺朴旭送来的皇帝冠帽,说:“看来钱sir也被大英特工给耍了。”
贺朴廷搓手许久,说:“大英政府想查贺氏的税应该已经很久了,但港督府的秘书玛丽跟阿妈关系好,就一直压着港督府,贺平安向来谨慎,我在外面也从不乱跑,所以他们下不了手,应该一直在等你。”
贺朴旭给的帽子一顶金黄色的绒面的,带檐的,锦缎织成的古代帽子。
在帽子的前额位置,以及顶端各有一颗宝石镶嵌。
苏琳琅凑到灯下仔细看才能看出来,顶端那颗宝石是个假货,贺朴旭应该是直接把钮扣型的窃听器铸在里面了,连接的电池就在帽子顶端。
以方圆五公里为界,只要巡逻艇发现有危险,他就会立刻护着阿坤撤离。
特战艇就在窗外不远处,事态要是紧急的话,他们可以直接跳上去,逃生。
他对阿坤也特别忠诚,绝对的忠诚。
但不是因为他傻,傻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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