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风枕着抱枕睡着,只有一半身子在沙发上,小东西和他头对头,也睡得正香。

蜡烛熄灭,仅留下一滩燃烧时流淌的烛泪,燕灼给小东西搭上一条毯子,指间夹着薄薄的烛泪返回房间。

推开门时碰到了什么东西,发出很轻的碰撞声,他没有在意,却在下一秒停在原地。

烛泪掉在地上,燕灼再一次确定,他没走错,这确实是他的房间,可曲砚为什么会在这里?

曲砚坐在轮椅上,在黑暗中只能看到燕灼的一个轮廓,他语气自然:“好黑,还有蜡烛吗?”

“有,我去拿。”

分明黑暗无法阻隔视线,鞋尖却磕在墙上,燕灼踉跄一步,只差一点就会摔倒。

身后的曲砚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直到拿着蜡烛返回,他还在想,刚才到底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这间卧室似乎是儿童房,色调温暖,陈设充满童趣,只是床太小了,借着烛光,曲砚将房间打量了一遍。

燕灼站在门口,只进来半个身子,他握着门把手问:“我去别的房间吗?”

曲砚弯腰,从地上捡起之前掉落的烛泪,触手滑腻,似乎还带着温度,他闻言反问:“你想去吗?”

当然不想。

握着门把手的掌心收紧,燕灼把门关上,“我可以不去吗?”

红色的烛泪被曲砚捏在指尖把玩,于指缝间翻转跳跃,燕灼的目光被吸引,又说:“我不想去。”

“那就不去。”曲砚一只手臂撑着轮椅扶手,眼神像带着钩子一样,“你说出来,我才能满足你,懂吗?”

燕灼点头,“我要亲你。”

他实在是个好学生,老师只教了一遍就融会贯通。

曲砚微抬下巴,目光里是明晃晃的同意。

燕灼被这个目光鼓励,呼吸不经意间变得急促,他上前一步,几乎迫不及待地弯腰低头。

这个时候他又是个笨学生了,曲砚和他吻过那么多次,他的吻技还是生疏青涩。

但这也不能怪他,谁让曲砚的恶劣因子作祟,从不允许燕灼动一下呢。

嘴唇逐渐变得红润,燕灼的力气很大,吻却很轻,杂乱无章地、密密麻麻地落下来,曲砚变成了一块美味的蛋糕,一下下被啄着。

再这样下去,就算再轻嘴唇也会肿的。

抚摸燕灼的后颈的手微微用力,曲砚偏头错开空隙,气息不算平稳,“太笨了。”

太笨了。

燕灼嘴巴微张,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他控诉:“你没教我。”

他捧着曲砚的后颈使他仰头,一边凑上去呢喃:“你教我。”

压低的声音含含糊糊,像只撒娇的狗。

曲砚不由得想,若自己倒退十年,是否能招架住这样的燕灼。

大约不能。

“就这一次。”他最终应允。

合格的老师不仅要教会学生理论知识,还得带领学生进行实践活动,曲砚从小就做事认真,在教人接吻这件事上也不例外。

又有一滴烛泪滑下的时候,令人耳红心跳的声音终于停了下去。

开场戏做得够好,之后的发展才来得理所当然,曲砚放长线钓大鱼,燕灼已经上钩,他决定收网。

可燕灼不满足,他刚刚学会亲吻,怎么能放过自己唯一的实践对象。

曲砚摁着他的下巴把他推开,“还记得你答应我的事情吗?现在做给我看吧。”

他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痛痒的小事。

可这分明是曲砚那时的自说自话,现在却变成了燕灼答应的事情。

燕灼的大脑不算清醒,根本想不出这句话的漏洞,甚至连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那样羞耻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要爆炸,头顶的狼耳朵抖了抖,身后的尾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

曲砚并不催促,耐心十足地等待。

客厅里发生的一切是闻奚故意表现出来,做给他看的,曲砚当然看得出来,他也百分百确定,燕灼和闻奚之间毫无情愫,可他明白是一回事,反感刚才那副场景又是另一回事。

说到底还是占有欲过度膨胀,他不仅需要燕灼的喜欢,还要他的顺从,而顺从要用实际行动来证明。

深蓝色的床罩,上面画着一群调皮的黄色小狗,有的在跳舞有的在顶球,燕灼跌坐在上面,也是其中一员,只不过他动作僵硬,面色酡红。

狼尾巴不安分地左右摆动,他早已没有心思去管,拉链硌着手腕,是微不足道的疼。

手腕只动了一下,他抬头去窥曲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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