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微痒,很淡的花香拂面而来。

燕灼慢半拍地看清这朵花的模样,约莫只有掌心大,花蕊嫩黄,浅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

他有些愣,“给我吗?”

曲砚扬眉,不然还能给谁。

燕灼很小心地用双手捧住不大的粉花,看不够似的,许久才抬起头,“只给我吗?”

他侧着头,侧脸的轮廓十分锋锐,是很有攻击性的模样,可他又捧着花,语气希冀,应当无人会拒绝这样的燕灼,曲砚也不例外。

他点头说:“只给你。”

是肯定的保证,燕灼犹嫌不足,追着补充:“不能再送给别人。”

黑色的眼眸熠着光,星光也要因此黯然失色。

曲砚头一次发觉,原来他不仅喜欢看燕灼高潮时隐忍失神的表情,也很爱看他这般纯粹开心的模样。

又是一只快乐小狗了。

也许小狗本就应该永远快乐。

小狼也是。

曲砚眼底凝着轻柔,“只给燕灼,不给别人。”

月光朦胧,星光迷离,燕灼唇角微弯,在花香中心满意足地睡去。

他很贪心,却奢求很少,能得到曲砚一个独一无二的保证,足够让他雀跃很久。

太阳高悬,成团的荒草盘结在地上,轮椅卡在一块石头上,曲砚皱起眉头,再一次开口询问:“闻奚确定让我来这儿见他?”

小区的西南角落,荒废已久,目光所及之处堆放着许多生了蛀虫的木料和干硬的水泥,曲砚实在想不出闻奚有什么必须在这里见他的理由。

陈雨宁转过头,手指卷了卷垂到肩头的发丝,

她眨眼的动作很慢,曲砚不知为何感到十分怪异,无论是周围荒凉的环境还是行为略显奇怪的陈雨宁,每一样都很突兀。

“闻哥要在这里见你,肯定有他的理由嘛。”陈雨宁笑了两声,走过来帮他踢开挡住轮椅的石头,“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

仿佛刚才的只是错觉,陈雨宁又恢复了正常,曲砚压下心底的探究,推动轮椅继续跟上去。

废弃的二层小楼,早就无人居住,墙壁上有几条明显的裂隙,陈雨宁没有停顿地走到一楼的最后一个房间,然后伸手把门推开,“到了。”

她说完这句话,被抽走骨头一般,身体突然软了下去,地上的泥土被溅起,她一动不动,紧闭的双眼淌出两条血痕,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表明她还没有死去。

像完成任务的工具,失去利用价值后就被随意丢在角落。

清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曲子稚从房间里探出半个身子,扯唇轻笑,“哥哥不进来了吗?”

危险,曲砚从曲子稚身上感受到了很危险的气息。

他瞳孔轻缩,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指尖微抬,藤蔓刚伸出一点就被曲子稚打断了,他加重声音重复:“哥哥不进来吗?”

太阳穴传来刺痛,曲砚慢吞吞地闭了下眼睛,肩膀松垮,整个人跌进轮椅。

曲子稚露出满意的神色,“哥哥该做什么?”

曲砚睁开眼,然后歪了下头,动作称不上连贯,像个刚被雕刻完毕的精致人偶,正在笨拙地学习人类的动作,他开口,声音也没有任何起伏:“进去,我要进去。”

“没错,哥哥请进吧。”曲子稚弯下腰,做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

“进去……我要进去……进去……”

曲砚不停重复,双手推动轮椅,一点点进入曲子稚身后的房间

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空旷异常,断裂的窗户起不到阻挡的作用,日光布满每一处角落,与喧嚣的灰尘交错共舞。

曲子稚在曲砚面前弯下腰,舌尖含着笑地问他:“哥哥知道我是谁吗?”

曲砚微微仰起头,嘴唇动了动,“你是……曲子稚。”

“叫我小稚,哥哥。”曲子稚亲昵地蹭了蹭曲砚的脸颊,语气却是命令的。

木偶般的曲砚很听话,他叫着:“小稚。”

曲子稚很开心地笑出声,偏圆的眼睛随着他的笑拉长,像只得了宝藏的狐狸。

他嘟起嘴巴,距离曲砚只剩一根手指的距离,“哥哥亲我一下。”

睫毛落下,他闭上眼睛,虔诚地期待曲砚的吻。

该是什么样子的,温热的?柔软的?

预想中的美好没有到来,脖子被什么东西紧紧缠住,他被大力拽开,双脚在地上拖行出痕迹。

曲砚的眼睛和耳朵都淌出血来,他捂着太阳穴,看向曲子稚的眼神布满阴翳。

曲子稚被藤蔓吊在半空中,双腿无力地蹬了两下,他脸色慢慢涨红,却没有求饶。

反而说:“放我下来,哥哥。”

他被勒住,吐出的每一个字都粗哑难听。

眼前一片眩晕,喉间涌上腥甜,曲砚勉强咽下去,身体好像被分割成了两部分,一个他充满杀意,恨不得立刻勒死曲子稚,另一个他却满心臣服,一心一意想要听从曲子稚的命令。

两个他在脑中对抗,曲砚头疼欲裂,睫毛上覆盖着一层血珠,眼前一片都是血红色的。

“放我下来,哥哥。”

曲子稚每重复一遍,曲砚的头疼便剧烈一分。

“曲砚,放我下来。”曲子稚语气加重,胜券在握。

已经有了松动迹象的藤蔓瞬间崩裂,星星点点般消散,与空气中的尘埃融为一体。

曲子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身狼狈,脸却是笑着的。

“不想亲我,却在燕灼身上留下痕迹。”曲子稚慢悠悠地着站起身,一只手掐住曲砚的下巴,“你亲他了吗?”

指尖擦掉曲砚脸颊上的血痕,他阴恻恻地逼问:“我问你,你亲了他吗?”

身体被未知的东西压制住,曲砚甚至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对上曲子稚投过来的视线,他眼中闪着寒光,“恶心。”

“是啊,我是恶心。”就跟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似的,曲子稚很高兴地应了,然后反问,“那燕灼就不恶心了吗?”

他的手指在曲砚的脖子上游移,像是粘稠潮湿的爬行动物,“哥哥知道么,他和我做朋友只是想接近你,我不过是他的一个踏板而已,他甚至窃取你的贴身衣服,你以为那些东西是怎么丢的,他一个小偷难道不恶心吗?”

曲砚胸膛起伏,嘴被捂住,曲子稚不让他说话,然后单手解开他的一颗扣子,“哥哥你猜,他会拿你的东西做什么。”

眼角的血痕干涸,曲砚的记忆渐渐回笼,他突然想起前几天那个怪异又真实的梦境。

现在看来,曲子稚真的去找过他,更确切一点来说,应该是侵入他的梦境。

“哥哥那么爱干净,平时连自我疏解也很少做吧,可燕灼却拿你的东西做那种事,他真是恶心透了。”

白皙的胸膛裸露出来,随着主人过于急促的呼吸起伏,曲子稚低头看着,脸上漫上代表情欲的潮红,“好漂亮,哥哥,你好漂亮。”

他痴迷地凑近,嘴唇碰到曲砚锁骨处的皮肤。

曲砚胃部一阵阵翻腾,曲子稚那张脸让他几欲作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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