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灼侧过脸,目光落在牡丹吊兰的花苞上,轻笑出声,“我一点也不喜欢猫,燕行章曾用猫做实验,在它们身上注射狂躁药剂,然后再丢进笼子里,让年幼的我和他们搏斗,那些猫很凶,牙齿咬上来会立刻流出血,爪子也尖利,我身上留了许多疤……”

他扬起头,把衣领往下拽了拽,手指着喉结上方,“这里,当时流了很多血,我以为我会死,但最后也只是留了一条疤,现在看不到了,我变成这副模样以后,以前的疤痕都没有了。”

脖颈处光洁一片,显示出健康的生命力,曲砚想象不到这里原来的那条伤疤会有多长、多深,他有些酸涩地眨眼,“会疼吗?”

当然会疼,他在心里回答自己。

燕灼却摇头,“不疼,燕行章不会让我死,所以给我用的药都是最好的。”

怎么会有人说这样的话?曲砚幼年身子弱爱生病,母亲在世时因为疼爱非常娇惯他,他连不小心磕红了皮肤都要闹上很久,燕灼却可以笑着说出不疼这样的谎话,怎么会有这么蠢的人?

燕灼还笑着,眼睛弯下一点,又傻又蠢的,然后继续说:“钢琴也是,你问我喜欢什么曲子,我一个名字也说不出来,要不是你在弹钢琴,我肯定会听睡着。”

他做了个昏昏欲睡的表情,曲砚没忍住翘了嘴角,燕灼瞧见了,凑上去蹭他的脸,黏糊糊的。

曲砚躲也躲不开,骂他:“真变成狗了?”

燕灼哼了声,强调说:“狼,我是狼。”

他们安静地抱了一会,燕灼摩挲曲砚后颈的软肉,是很直白的安抚,“喂猫弹钢琴,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都是因为你在做我才会注意到,换成任何一个人,他再善良、钢琴弹的多好听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阿砚,你能想象到吗,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些日子里,我没有一刻想过放弃,身体被撕裂的每一秒都很疼,我能感觉到自己在慢慢变成怪物,我不怕疼,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模样会不会变得十分丑陋,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吓到你该怎么办。”他声音渐渐变低,“我幻想着再见到你时的场景,我要说什么话做出什么表情……我是靠着这些幻想活下来的,阿砚,没有你我活不下来的,你很重要,对我来说,非常非常重要。”

他郑重而坚定,没人会质疑他的话。

曲砚晕的更厉害了,眨眼的速度变慢,眼前的一切模糊重影,而燕灼贴在他耳旁说话,每一个字眼都无比清晰。

燕灼说,他很重要,非常非常重要。

胸口好烫,心跳声扑通扑通,燕灼的心跳怎么这么快,曲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止是燕灼的,他的心脏也在快速跳动。

来自两人的心跳声重叠着,发出的声音足够穿透一切。

曲砚真的要晕过去了,身体的各个器官叫嚣着需要休息,唯独心脏是异类。

“燕行章想把我变成怪物,打造成他专属的杀人武器,我不会让他如愿。”燕灼的双臂收紧,几乎要将曲砚嵌进身体里,“抓住我吧,阿砚,不要放手,怪物需要一个主人来制止他发疯。”

“好……”

曲砚下意识地应了。

他彻底晕了过去,他真的烧的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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