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奇怪,我没见过在雪里开放的花,可它实在太漂亮了。”陈安乐一边说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攥着短刀的手一直未曾泄力。
曲砚坐在狼背上,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刺目的阳光下,地平线若隐若现。
不久后,他们经过盛源食品加工厂,陈安乐指着说:“这是我爸妈工作的地方。”
和曲砚猜想的一样,又听陈安乐说:“但我不喜欢这里。”
“为什么?”曲砚侧头看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她实在瘦的厉害。
“我爸受了伤,但工厂不给赔偿,他为了不拖累我们,后来自杀了。”陈安乐的声音低下去,很快飘散在空气里。
狼低嚎了一声,经过一块石头时高高跃起,曲砚因颠簸而起伏,不得不用手臂环住狼的脖子。
这个动作让狼很开心,它又故意跳了两下,最后被拍了一巴掌才老实。
这么会功夫,想好的措辞已经忘了个干干净净,陈安乐走在前面带路,曲砚盯着她的背影看了半晌,觉得她并不需要任何安慰和怜悯,她只是在陈述,因为恰好经过这里,恰好看见熟悉的工厂,所以向他诉说这一切。
陈安乐快走两步,抬手指向前方的高坡,“就在这里。”
上坡路不太好走,积雪堆了一层又一层,踩上去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狼不太喜欢这个动静,脑袋甩了两下,有些暴躁地发出嗬嗬声,曲砚堵住它的狼耳朵,安抚地搓了搓。
抵达高坡的最顶端,俯瞰高坡的另一头,浅蓝色的花朵铺满整片空地,微风扫过,透明的花瓣互相碰撞,像无数个挤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头颅。
陈安乐呢喃道:“变多了。”
“以前有多少?”曲砚问。
陈安乐用手比了个大概的范围,“好像只有五六颗。”
几株花和一整片花带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她此刻凝视着这些漂亮的浅蓝色花朵,竟然觉得有点害怕。
她不自觉地拢了拢肩膀,“我们……现在回去吗?”
“再等一等。”曲砚脸色稍沉,松开堵着狼耳朵的手,“下去看看。”
狼早就在等着这句话一样,犹如离弦之箭般蹿了下去。
四周的雪被扬起来,狼用前爪刨着雪,不过片刻,就有一株花被挖出来,但狼的动作并未停下,它还在继续向下挖。
下面一定有什么东西,曲砚并未制止它。
陈安乐也跟着下来了,她以为曲砚也想挖一株花带回去,问道:“需要我帮……”
她的话音突然停止,眼睛随即瞪大,她看见了狼刨出来的东西,是一截青紫色的人类手臂。
然后是头颅、肋骨和整块腹部,血肉早已冻僵,上面缠绕着一团团白色的细线,乍一看像是不停蠕动的蛆虫。
陈安乐往后退了一步,“这是什么东西?”
“根,花的根茎。”曲砚的语气很平静。
这些怪异的花和于阳公寓中的很像,都绝不会是自然生长出来的。
目的达到,曲砚轻拍狼的颈侧,“回去吧。”
一直很听话的狼此刻没做出任何反应,它着了魔一样刨着积雪,牙齿咬住花茎,将一株株花连根拔起。
呼吸也愈发急促,它正在失控的边缘,曲砚眉心微跳,疾声呵斥说:“停下!”
这句话将狼惹怒,曲砚眼前一切颠倒,他被狼甩了出去,毫无防备的跌落在地,脊骨磕在尖锐的石块上,火辣辣的痛感让他忍不住用力咬住嘴唇,但还是止不住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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