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头,脖子显露在落日的余晖下,意味不明地说出一句话:“风的味道好咸,好像混进去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这一句话之后他就不再说话,曲砚问他话是什么意思,他也只是摇头,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回到住处。
和之前几次一样,声控灯亮起时,隔壁的房门被推开,圆圆眨着圆眼睛叫他们进来吃饭。
菜色简单,对于四个人来说刚刚好,燕灼虽然回来好几天,但一直没有出门,这还是来到邺风后第一次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
圆圆坐在他旁边,每夹一下菜都要看他一眼,偷窥的小动作过于惹眼,陈安乐咳嗽一声瞥了她一眼。
听姐姐的话是刻在骨子里的,圆圆立马老实了,像个小大人一样正襟危坐。
燕灼放下筷子,摸了摸圆圆的头,微笑说:“圆圆想问我什么?”
曲砚投来视线,陈安乐也满脸诧异,燕灼此刻的这个举动实在太不燕灼了。
圆圆呆住了,片刻后,她跳下椅子,端着自己的碗坐到陈安乐旁边,是一个距离燕灼最远的位置。
燕灼的手还悬在半空,半晌后才收回去。
陈安乐埋头吃饭,装作什么都没看见,燕灼委屈地看向曲砚,曲砚回他一个笑,顺便拿筷子给他夹了一块土豆。
小孩子最能感受到大人的情绪,看来圆圆是发现燕灼的不对劲了。
天完全黑下来后他们才告别,圆圆没像前几次那样把曲砚送到门口,一反常态地趴在沙发上不出声。
燕灼小声说:“这世界上只有阿砚对我好。”
神态期期艾艾。
一只小狗,不仅骚,还很戏精,曲砚在心里又多加了句评价。
洗漱后,曲砚由着燕灼将自己抱上床,燕灼跟着爬上来,关灯再搂住曲砚,动作一气呵成。
腰间搭了条手臂,后背挨着燕灼暖烘烘的胸膛,曲砚的身体早就习惯了燕灼的触碰,甚至舒服的想要喟叹,他还在想着燕灼先前的话,“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瞎说的,阿砚快睡觉吧。”燕灼声音里藏着疲倦。
曲砚不觉得燕灼那句话是胡说的,可他又想不出任何深意,来自燕灼的温度太过催眠,令他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窗帘拉得严实,半分月光也不曾泄露,因为身边趟着燕灼,曲砚睡得极为安心,本以为会一直睡到天明,夜半是却突然被急促的警报声吵醒。
从睡梦中脱身,又被警报声吓了一跳,曲砚的心跳难免快了几下,在被子里摸到燕灼的手后才轻轻松了口气。
警报声在空中盘旋。昭示着什么紧要的事情正在发生。
燕灼带着迷蒙睡意地问:“阿砚,发生什么事了?”
曲砚说不清楚,心脏惴惴不安,他抓紧了燕灼的手腕,静静听着外面的声音。
警报声响了两分钟,广播里传出一道女声,语气平缓地说:“请所有异能者到会议大厅议事,其余人到北区地下防御室集合……请所有异能者到会议大厅议事……”
女声不断重复,企图让所有人都注意到这则通知。
情况多严峻才需要所有人都去地下防御室躲避,曲砚想着,动作没有停顿地穿上衣服。
“兴许是丧尸王过来了吧。”燕灼不知何时起了身,已经穿戴完好的站在地上。
他猜测说,不紧不慢地弯腰,给曲砚系上衬衫扣子。
联想到傍晚时他那句奇怪的话,曲砚脱口而出:“你早就知道。”
燕灼抬了下眉,默不作声地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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