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家寨一场欢宴后, 小大师回家的消息两三天内就传遍了?大江南北,有人信,有人不?信。

信的人觉得小大师本来就在木家寨, 现身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信的人相信一个说法, 说是小大师早年间求雨折了寿数, 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早早去世了。中华玄门协会的人不?通报小大师的死讯, 完全是为了?国?内外的稳定。

腊月十二, 木玄玑带着徒弟木简现身北京机场,那些不?相信的人彻底被打脸, 小大师真的还活着?不?是张道兴那伙人找来?的替身?

张道兴和净明大师都走?了?, 只有叶主任跟木玄玑回了?北京。徐阳开着车刚到亭台路6号,路秘书就等在?宅子大门口。

“小大师。”路秘书上前一步, 语气激动, 目光在?她脸上多停了?几秒。木简笑着从车上跳下来?:“路秘书好久不?见?, 你是来?请我?吃饭的吗?”

路秘书嘴角微微翘起:“是呀,领导叫我?订了?国?宾馆, 宴请的时间是明天中午,您二位有时间吗?”

木玄玑还没说话, 木简就抢话了?:“我?和师父有时间。”

“好, 那我?明天上午十点半来?接您可以吗?”

木玄玑点了?点头:“那就明天上午见?。”

路秘书站在?原地,目送小大师和木简进门。

路秘书:“秦秘书,快过年了?,走?街串巷的人闲人也多了?,您和徐阳一定要?照顾好小大师。”

“路秘书放心, 我?会一直在?小大师身边。”

路秘书点了?点头, 转身走?了?。

路秘书刚走?一会儿,亭台路的巷子里十分钟之内来?了?两三拨人, 都好奇地看?了?他们夫妻一眼,还有人上前找他们问路。

“同志,福德楼您知道在?哪里吗?”

“抱歉,我?对这里也不?熟,不?如您去前头问问其他人去?从这条路拐弯出去,前面有个公安局,您去问问公安也行,他们肯定对这里的路熟。”

那人笑了?笑:“行,多谢您。”

碰了?个软钉子,那人也没多留,直接就走?了?,好像真是来?问路的人。

秦思和徐阳进门,把院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秦思把门外的事报告给小大师,木玄玑却不?在?意?:“且等两天吧,等他们知道我?真是木玄玑,不?是叶主任他们找来?的替身,就会放弃试探我?了?。”

秦思担心,他们可能不?是来?试探小大师,或许是想知道小大师这四年去哪儿了?。

当年小大师失踪的时候叶主任他们传出来?的消息是小大师闭关修炼为国?祈福,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小大师是如何失踪的。

“放心,出不?了?事。”

“您看?我?,这几年在?新疆荒无人烟的地方待惯了?,如今碰到点什么事情就忍不?住紧张。”

木玄玑笑道:“不?用?管他们,你们夫妻也别在?我?这儿守着了?,你们好不?容回来?一次,要?不?回家看?看?孩子吧。”

秦思摇头:“不?急在?这一时,等这里事情忙完了?再说。”

木简听完师父和秦思说的话后跑去大门外蹲着,一双手揣兜里,也不?怕冷。不?管谁从大门口路过,只要?那人看?他一眼,木简就大喊一声:“那位哥哥,要?不?要?上我?家喝杯茶呀?叔叔,您是迷路了?吧,您去哪儿,您跟我?说说?那谁……”

叶主任带着几个人跑过来?:“谁什么谁?你个臭小子,不?回屋里烤火,在?这儿吹什么冷风?”

木简站起身:“这不?是我?们家大门口太热闹了?吗,偏偏这些叔叔阿姨脸皮薄,只会围着咱们家转圈,我?就想做件好事请他们进家门坐一坐。”

被叶主任拽着进门,木简扭着身体还盯着大门外面:“那位阿姨,您在?我?们家大门口转了?两圈了?,你还没找到出去的路?”

“行了?,叫你别喊,有人知道处理。”

木简轻哼着威胁道:“他们再盯着我?家大门,回头我?就在?门口摆个迷踪阵,叫他们在?我?家门口转三天都出不?去信不?信?冻死他丫的。”

“你个臭小子,你师父回来?你就张狂起来?了?,以前的稳重劲儿呢?”

“稳重个啥呀,都是装的。”

两人拉拉扯扯进门,木玄玑笑问:“木简,外面好玩吗?”

“好玩,可好玩了?,看?猴呢。”

叶主任上前道:“是我?估计不?足,没想到这么多人对您感兴趣。路秘书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叫我?多安排几个人过来?给您看?门儿。”

“大冬天的这么冷,看?什么门。叫人来?看?门,真不?如木简说的,在?大门口摆个阵法。”

“您可别,您也说大冬天的,万一真弄出人命也不?好。”

“不?摆迷踪阵法,摆个别的阵法。”

木玄玑起身,从行李里抓了?一小把铜钱:“叶主任还有事情吗?”

“没什么大事儿就是过来?看?看?您。”

“没事儿您就先回家吧,明天上午再过来?也行。”

木玄玑出门,叶主任也跟着,木玄玑站在?大门口,叶主任站在?台阶下面。

又有几个人路过他们家大门口,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上前搭话:“你们这是干什么呢?”

没人搭他的话。

木玄玑摆了?摆手,示意?叶主任再往外面退几步。

叶主任往后又退了?一米,顺手把那个年轻人拖走?。

“哎,你这个老头有毛病呀,拖我?干什么?小心我?去前头公安局告你去。”

木玄玑扭头跟徒弟说:“找准土门和金门,……这样,再这样……”

这样又那样之后 ……亭台路6号的大门消失了?!

大门变成?一整面墙,毫无拼接痕迹的那种。

被叶主任拖走?的年轻睁大眼睛:“我?去,我?眼睛出问题了?吗?”

那个年轻人冲上前去,又是用?拳头捶又是用?脚踢,嘶嘶,真疼,真他么是墙啊。

叶主任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了?。还是小大师靠谱!

墙里面,木简一下蹦跶起来?:“师父,这个阵法好厉害!”

“也不?算厉害吧,你再研究研究迷踪阵,结合五行试试,会有新发现哦。”

“比如呢?”

“比如,你抓住五行中的土和金,就可以在?迷踪阵里立出一面墙来?,你要?抓住五行中的水……”

木简抢答:“是不?是就能造一片湖出来??”

“你自己试试看?就知道了?。”

木简这会儿精神了?,也不?跟外面那些人较劲,自己去屋里研究阵法去了?。

徐阳竖起大拇指:“还是小大师知道怎么安排木简。”

木玄玑笑道:“你们也别在?这儿站着了?,该休息就去休息去。除非他们从空中掉进咱们院子,要?不?然没一个人能进来?。”

刚才跟着叶主任进来?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在?这儿好像没什么用?,早知道他们刚才就跟叶主任回去了?。

叶主任也是,他自己个儿走?了?,都没想着带他们一块儿走?。

徐阳把他们叫走?,在?后院给他们安排了?房间,叫他们在?这里安心住着,明天上午再回去。

亭台路6号的大门封了?!

这个最新消息很快传到路秘书那儿,路秘书皱眉:“封门?怎封的?”

“说封门也不?全对,准确来?说,亭台路6号的大门消失了?。那个大门的位置成?了?一堵墙,有人好奇上前摸过,真是一堵墙,结结实实的,踹一脚都怕脚趾头折了?。”

路秘书还是没怎么明白,去隔壁房间给叶主任打了?个电话,叶主任说话特别大声:“没啥,小大师在?门口摆了?个阵法,把大门口隐藏了?。”

这么说路秘书就明白了?,这样也好,既能避免那些人打扰小大师,也能让那些人回忆回忆小大师的本事。

当年小大师求雨的时候,那些讨厌的人还不?知道在?哪儿蹲着。

路秘书都能知道消息,几位领导很快也知道了?,都觉得这事儿有点可乐。

“即使四年不?在?,那位小大师的脾气还是一如当年呐。”

“有点脾气才好,没脾气,她想过安生日子就难了?哦。”

“木简那个孩子也有意?思,坐在?大门口跟那些想打探消息的人聊天,哈哈哈,前两年我?都以为这孩子长大了?,沉稳了?,没想到还是那样。”

“小孩子嘛,没有人撑腰只能忍一忍,现在?给他撑腰的人回来?了?,又变成?孩子性格了?。”

“孩子好,真诚!”

“是这样。”

也没说谁对谁不?对,也没交代路秘书要?做点什么,就这样聊了?几句,几位领导休息片刻又办起了?正事儿。

傍晚时,天空下起了?大雪,木简抱着被子睡得香,没有大门的亭台路六号也没人再从门口路过,天地之间一片寂静。

第二天上午,雪停了?,太阳当空,怎么感觉更冷了?。冷虽冷,从门口路过的闲人却不?少,特别是路秘书和叶主任上午十点半过来?之后,那些人也不?隐藏了?,直接站在?大门口对面看?着。

“小大师我?们来?了?。”

木玄玑打开大门,踢了?一下墙角,阵法破了?,墙角的铜钱还在?。

木简赶紧把地上的铜钱捡起来?,这可是他们木家老祖宗传下来?的好东西?呢,虽然还有大半篓,也要?省着用?。

就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那面墙一下变成?大门,昨天踢墙的那个人瞪大眼睛,他昨天踢的那个墙,是不?是门口的石狮子?

嘿,看?那个位置还真像,怪不?得脚那么疼。

这位小大师,还是真牛!

木玄玑和木简上车,徐阳不?紧不?慢地开着车跟在?前面路秘书和叶主任的车后头出了?亭台路。

他们走?后,围观看?热闹的众人连忙跑到大门口,又是摸墙又是摸大门,感觉自己昨天踢到石狮子的人对着石狮子又来?了?一脚狠的,嘶,疼,真疼!

“干什么呢?强闯民宅还是想毁坏房屋?”

“切,神气什么呀,亭台路上的房子哪有私人的?全都是国?家的。”

“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不?做正经事,尽瞎打听。我?告诉你们,二十多年前这套房子就是木家的了?,亭台路6号的房产证还是我?爸亲自去办的。”

“请问你爸是哪位?”

“小人物一个,二十年前我?爸是中华玄门协会北京办事点的工作?人员!”

说话那人不?客气地赶人:“不?管你们替谁办事儿,都给爷滚远点。木简小大师说了?,以后你们再来?这里,木简小大师就给大门口换个阵法,叫你们鬼打墙出不?去,都死在?这儿吧。”

“你们中华玄门协会好歹也是公家单位,你怎么说话呢?”

“你管我?怎么说话?滚不?滚?不?滚别怪我?动手。”

他们这边人多势众,又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围在?大门口打探消息的人都灰溜溜地走?了?。

“陈哥,他们不?会举报咱们吧。”

“他们理亏,不?敢举报。就算举报了?咱们也不?怕他们。”

“陈哥,咱们今天还在?这儿守着?”

“来?的时候叶主任就交代咱们哥几个守在?这儿,小大师虽然出门了?,下午肯定回来?,咱们在?这里等着吧。”

几位领导请木玄玑吃饭,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好久没见?了?想见?见?她。

吃完饭后,有件小事要?跟她说。

“听说你答应叶主任年后去萨迦寺摆聚灵阵?”

“是。”

“听叶主任说摆这个阵法也不?容易,辛苦你了?。”

木玄玑实话实说:“第一次摆大型聚灵阵还是有些吃力?,现在?嘛,真不?算特别难。”

“哈哈哈,虽然对你来?说不?算特别难,但是对萨迦寺来?说却是件要?命的大事。咱们不?能让你白干,我?们这边单独给你出一份工钱。”

工钱?什么工钱?

路秘书捧来?一份文件,路秘书道:“咱们今年出新政策了?,领导交代给您家换了?一份文件。”

正正经经的红头文件,木玄玑打开一看?就知道这是云霄山的土地转让文件,时间是一百五十年。

“你给萨迦寺摆的第一个聚灵阵管了?二十年,这第二个嘛,应该也能管个二十来?年,我?们把这个年头算两倍,给你原来?的文件添五十年。”

“多谢您想得如此周到。”

木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她记得师父明明说过,只要?了?空大师找来?做阵眼和阵脚的灵物还行,凭师父现在?的本事,一个聚灵阵管五十年一百年也不?算什么难事,为什么这位爷爷说的是二十多年呢?

木简如今也懂事了?许多,这种场合他说话也不?像以前想到什么说什么那般莽撞,师父跟人说话,他就乖乖听着。

“今天请你过来?,还有一件事想请你帮个忙,如果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您说说。”话说得这般客气,如果不?是什么麻烦事,木玄玑准备答应。

“一个老朋友的家事,我?们也不?清楚内情,请他过来?跟你聊聊?”

木玄玑颔首。

请木玄玑帮忙的这位也是年近七十的老人了?,看?他锐利的目光,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他出身行伍。

“小大师您好,我?叫陆有,这次麻烦您了?。”

“您客气了?,有什么事儿您直说。”

陆有严肃的面容稍微缓了?缓:“我?想找个人。”

陆有出身尚可,可惜不?爱读书,小时候念了?一两年私塾就跟着同村的大哥出门当兵。他有能耐,运气也够好,赢多输少,打了?许多年仗不?仅捡回来?一条命,还很快一路高升到师长的位置。

他二十七八结婚,三十岁才有了?第一个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这个儿子没有他的运气,他去支援边疆几年,回北京结婚后又去边疆,没两年就病死了?。

陆有面色又难看?起来?:“我?儿子结婚后回去边疆,他媳妇儿留在?北京工作?,他们结婚第二年就生了?个儿子。我?儿子死后,我?把我?的孙子当眼珠子一样照顾着,一直养到十五六岁,一个偶然的机会我?意?外知道那个孩子根本不?是我?陆家的种。”

对于一个已经年近七十的老人来?说,得知自己精心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孙子是儿媳和人通奸生下来?的奸生子,换作?谁都无法接受。

陆有大病一场,很多亲朋故旧去医院看?他,有个儿子在?边疆认识的朋友说,他儿子边疆原来?交过一个女?朋友,那个姑娘身份有问题,他们交往了?半年后就分手了?。

那姑娘长得漂亮,比一般人更容易招惹闲话。那姑娘走?后,听和那个姑娘同宿舍的舍友说她走?的时候大着肚子,好像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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