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岩,帮我拿滑板。”
寻着声源看去,是他的妹妹走了过来,她的话也已经讲完,连再见都不必有,许嘉茗直接转身往回走了。
陈岩转身看了下后边走过来的陈婧,再回头时,她已经走了,走得很快。
幸亏厕所里还有卫生棉条,出来时提着手里东西时,陈婧才意识到刚刚只顾着生气,都忘了把这些扔给她哥。
她哥对她说话,没恶意,有时就是很想让人抽他一顿。
按着原路返回走时,她哥也真的不会有来找她的感人举动,还在原地等待着,一步都没多走,气的她直呼其名。
他回头看她时,陈婧才发现他跟前站了个人,那人看到了她后,就走了。
“是刚刚那个在咖啡馆的人吗?”陈婧终于走近,把滑板扔给了他,“她来找你干嘛?”
陈岩拿了她的滑板,敷衍了句,“没什么。”
见她回来后就保持着沉默,排队,上缆车,再到停车场,一句话都没有说。
上了车,周卓才问了她,“刚刚干什么去了?”
自取其辱。
缩在副驾驶座上的许嘉茗心里回答着。
看她这不愿意回答的样子,周卓笑了声,“不就让你来陪我滑个雪,至于不乐意成这样嘛。要不咱别吃火锅了,我请你吃个米其林?”
能让你下台的都是真朋友,许嘉茗摇了头,“不用,我请你吃火锅。”
“好,我不会客气,一会儿敞开了点。可不像某些人,成天跟我客气。”
许嘉茗看了眼阴阳怪气的他,“我哪里跟你客气了。”
“上次还说要给我买礼物感谢我。”
说起这个,许嘉茗还真忘了买,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来了这刚好,她多请他吃两顿饭。
“我说说而已,没有买。你给我介绍的兼职,还让我下学期接着去呢。”
“那不挺好,说明人家认同你的能力。”周卓看了眼她,没了刚才的垂头丧气,“我觉得啊,你打一份工就够了。最主要的还是学习,兼职能赚多少?找到实习才是正经事。”
话都讲到这,周卓也借此认真跟她讲一次,“钱的事,该开口就开口。咱们这种好朋友,也得明算帐。你管我借钱,我要的利息肯定比银行高。”
“知道的。”
许嘉茗打了个哈欠,不想跟他谈钱的事,干脆闭了眼假寐。
闭上眼时,脑海中却是他跟她说,已经找了人遛狗。
算不算是一种自作多情,以为是人朋友,有见了面聊两句的交情。她还是第一次主动去加人联系方式。
但也不过就见了三面而已,的确能算得上她「自作多情」。
陈婧想的挺好,生理期被拖来了雪场滑雪,不许在暖和的咖啡馆里多呆会,还被他骂了,这几条加一起,能讹她哥一笔,让他给自己买个很贵的圣诞礼物。
打算一上车就跟他掰扯这件事的,一路上算个账,到家时礼物也就有了。
然而她发现她哥的脸色不好,从开车就看出了他压抑着的不耐烦。虽然他平时也是这么个脸色和脾性,但跟他相处久了就会知道,这完全不同。
怎么说呢,她哥能算得上是好脾气,心中有火气时不会转嫁于旁人。但她觉得也没区别,反正跟他呆着都是低气压。
“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当开车已成为种本能的身体反应时,走神也成了与之匹配的下意识行为。这是条海边公路,还不是个阴天,风景不错,陈岩却没多大兴趣,看似专注地盯着前边的车流。不堵车时很爽,只要踩油门行就行。
“说什么?”
“这都一年到头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我说点什么。”
“你已经成年了,不需要我说什么,说了也大概率白费口舌。”
陈婧乐了,“你还挺有自知之明。你说我毕业了,是留在美国,还是回去?”
“这个问题,需要你自己决定。”
“我可以不回去吗?”
“当然可以。”难得见她谈这些正事,陈岩多问了句,“暂时不想回去吗?”
“在外面野惯了,怕回去了不适应,没有自由。”陈婧忽然看了他问,“哥,你觉得你有自由吗?”
“这不是个好问题,太宽泛,不具体。”
“如果你在国内有那么多自由,还要在这安家、来这过节干什么?”
前面是个弯道,陈岩降了速,“自由有代价,有些代价太大,就只好暂时不拥有。”
“要让你付出太大代价的东西,你就不要了吗?”
“不是要不要,是能不能要。”
陈婧琢磨了下他的回答,在没有具体语境的前提下,自然是想不通。想不通就换个话题,八卦他一下,“对了,你还没回我,是不是有女朋友了。你这不肯回答的意思,是有了吗?”
“没有。”
“话说,这么些年,你就没有带过女朋友来过这儿。难道你都是赶在圣诞节之前分手的吗?”
“你很无聊。”
“怎么无聊了?关心你啊。”
“可以关心。万一我找个小气的女朋友,就没法赞助你的小金库了。”
“那以防万一,你还是单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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