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朋友帮忙介绍的兼职,给的钱不算少,谁会跟钱过不去?”

许嘉茗接过他帮忙倒的水,觉得他只是随口一问,“帮你家遛狗就能给那么多钱,可惜你已经找了人。不然我还能厚着脸皮问你,能不能给我个机会。”

陈岩又给自己到了一杯水,“都熟人了,你也不好意思收那么多钱了吧。”

“你都说了这句话,我想收也没法收了。你说,咱俩到底是谁更小气?”

“你也没打算去,这个问题的前提都不成立。”

想起了鱼丸绕着她打转,跟狗狗的相处总是纯粹而快乐的,她想了想,“等你不在这,我可以去陪它玩。”

他喝了口水,看了她,“假期没有空吗?”

“我下个学期还去给人补习,所以是可以顺路过去的。”她算了下开学的时间,还有半个月,“你是在春节之前回去吧。”

“是。”

得到了他肯定的回复,许嘉茗都无从分辨一闪而过的莫名情绪,到底是失落,还是省去了纠结获得的踏实感。就当是交了个朋友,用不着多想些什么。

此时放在饭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她原本并不打算看,在假期里不会有什么要紧事。然而连着震动了好几下,她才拿起了手机看了眼,是周卓给她发的图片,几条项链,问她要哪个款式。

如果是他要送,她直接拒绝了就行。然而是他爸妈开口的,她正要回他「晚点回你」时,服务生就推了小餐车过来,她忙将手机放到了一旁,将水杯挪到旁边给餐盘腾出了地方。

本就不大的桌子,先上了四碟小菜,陈岩帮忙放到了桌子里边时,眼神无意扫过了她屏幕还亮着的手机。

他视力挺好,在意识到这是个人隐私时,就已经看到了内容,随即就转移了视线。

许嘉茗已经被食物吸引了注意,她也好一阵没过来吃了,都热气腾腾地刚从炉子上端出来的。特别是她的泡菜豆腐汤,红彤彤的,上面还点缀着绿色的葱段,铁板上的牛肉还在滋啦作响,就着拌饭简直令人胃口大开。

“我帮你点了牛肉汤。”她帮他点了不辣的,然而上来后看到这清淡的牛肉汤,她不确定好不好喝,往常她要加一点辣的,“可以尝一下这个泡菜豆腐汤,一丁点辣,喝下去很暖和。”

“好。”

陈岩拿了汤勺,舀了一勺汤放进碗里,喝了一口后,发现对面的她在盯着他。明明打扮性感,却是一脸单纯的好奇与分享欲,自己喜欢的,也期待别人喜欢。

“很好喝。”

确实是好喝,如果不是她,不论自己在这呆多久,都不会主动找到这样的地方来吃饭。

“是不是!配着白米饭更好吃。”许嘉茗笑了,跟人在吃上达成一致就很开心,看起来他不是完全不能吃辣,“你喝吧,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分享。”

“不介意。”陈岩听了她的建议,挖了白米饭到碗中,“经常出来吃饭吗?”

见他喝了她的辣豆腐汤,她也好意思拿了勺子去喝了口他的牛肉汤,不加辣的原味,还挺鲜的。

“是的,大部分都是在外面吃的。早饭会在家吃,蒸个包子。”

“什么馅儿的包子?”

她还是更喜欢辣豆腐汤,舀了一勺边喝边说,“都可以,就早饭很想吃包子馄饨这类的中式餐点,可惜这里吃个锅贴挺麻烦的。”

“李姨会做,要不要明天去吃?”

寻常人都说下次,而他这人开口就明天,看着挺真诚,她也认真回了他,“不用,这也没差别,麻烦的,还不如我坐天车去店里吃了。”

“我来接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许嘉茗再次怀疑自己的中文是不是退步了,中文博大精深,她都已经不考虑潜台词这回事了,她原意就是,都要出门,就不值当,而且公交车还比天车更麻烦,“就是,我想要的是起床在家就能吃到,要特地出门跑很远吃个早饭就很麻烦。谢谢你,下次有机会去。”

他看了自己一眼,她也没在意,又舀了勺汤,送入嘴中时才意识到,刚刚都没像他一样将汤倒入碗中再喝。他是个有点洁癖的讲究人,她尴尬地下意识咬了勺子,就准备不再碰他的牛肉汤。

“你可真懒。”

“早饭而已,一个包子就可以打发了。”

许嘉茗发现他像是没察觉到,还继续舀了她的辣豆腐汤喝,她也没法提醒什么,“带你来时,还怕你不能适应这样的小饭馆呢。”

陈岩看着周围,坐满了人,会有点吵。如果是他选地吃饭,会去个环境更好点的地方。可此时,也没有任何地方比这更合适些。

“没有,你挺会找餐馆的。”

“毕竟温哥华这个地方,无聊到也只能出来吃饭、看个电影了。”她问了他,“你来这都不嫌无聊吗?”

“为什么?”

“你这种人,在国内的生活,肯定比这精彩啊。”

陈岩笑了,“我是哪种人?”

私生活很丰富,出入高级声色场所,从不缺选择权。拥有的太多,可以毫不费力地得到后再放弃。

然而许嘉茗只是说,“有钱人。越有钱,生活越精彩啊。”

“那你知不知道,对另一部分人来说,温哥华并没有你口中那么无聊。有夜店,有派对,有名利场,还有复杂的男女关系。”

比如,他舅舅家那一片,有些豪宅里,可能住着好几个女人。而养着她们的,是同一个在国内的男人。

“你不是不可以选择这些,是你不想要。”

“是不想要,觉得那些太累了,体力不够,脑细胞更不够。”她笑了下,“很懒是不是?要费太多心力才能得到的东西,我都会不想要。”

“是很懒。”

听着他脱口而出的评价,她差点被噎着,他不知道自嘲不能附和吗?

陈岩看着她,“我想要的,会不计一切代价。”

“不设置止损线吗?”

“这个无法事前预估。”

“沉没成本太大怎么办?”

“愿赌服输,只算自己的帐。”

这是个与自己性格全然不同的人,这简单的几句话,他能说出,就能做到。离他这么近,即使他表现得足够友好,她都不免觉得,最好不要与这种人成为敌人。

“挺好的,人就是应该不一样的。”她转移了话题,“你要不要试试这个石锅拌饭,配着鱿鱼很下饭。”

“好。”

两人胃口都不大,显然菜点多了。但许嘉茗也不会打包,除非是她一个人出来吃。看着店里的人走了一大半,她才意识到今晚打烊时间提前了,招呼了服务员要买单。

服务员很快就拿着pos机过来,将打出的账单放到了桌上,看着女客人拿出了卡,她多问了一句,“是分开付吗?”

“不是,一起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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