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的梦,一会儿梦到了考试一道题都不会,一会儿梦到了她妈要改嫁,问她同不同意,一会儿又梦到了终于考到驾照,刚出门就撞车了。

太过光怪陆离的梦,许嘉茗醒来时都觉得腰酸背痛,寻思着是不是床垫有些软,但倒是难得的一晚上没醒过。

都不知几点,她想拿手机时,才想起昨晚泡完了澡就很困了,撑着吹了头发、擦了护肤品后,上了床就倒头而睡。

手机仍放在了客厅里,她拿了枕边的kindle看了时间,才十一点半,又将胳膊伸进了松软的被窝里。

虽然屋内暖气充足,算不上冷,可赖一会儿床,就会很有幸福感。

她从没见到过她妈,梦里的她也一样莫名其妙,觉得这关我什么事。她从小就无法理解,为什么别人会先入为主地认为单亲家庭的孩子很可怜。

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困扰顶多是小学时,被男同学嘲笑她没有妈妈。她当即就把人给揍了,人父母还找来了学校。

算得上印象深刻,在办公室里看到他们面目狰狞、全然不觉得自己孩子有错的样子,她懵懂地觉得,没有妈妈,也不一定是件坏事,总比遇上这样的妈妈好。

现在,对于所谓的妈妈,她更没有什么爱与恨,就是一个陌生人而已。爱与恨这些浓烈的情感,要耗费很大的力气,显然不值得。

她现在对陈岩,是喜欢。

可她无法去考虑更长远的事情,更没心情去想。如果开始,他离开之后,要如何进行。她很清楚地知道,异国恋分手,是个概率很大的事件。

人要寻找自信,可以认为自己是幸运的少部分。但她更相信概率,不会觉得自己是个多特别的例外。

他说她胆小鬼,可她并不是没有开始的胆量。

想起了他,她就忽然想到了昨晚。过了一晚,她竟然也没有忘记。昨晚的她,但凡能有今早的理智,都能控制住自己的吧。

她忽然扯了被子,头埋进了一片黑暗中,闭上眼时,想到的还是他的吻。躲在被子里时,她才能承认,她喜欢他的吻。

对于如此「饥渴」的自己,她实在是觉得羞耻。头闷在里面,腿蹬了床,翻滚了好几圈,才掀开了被子起床。

睡多了,头也会昏沉,许嘉茗冲了杯咖啡,拿着手机坐到了沙发上。

打开微信时,她就先看到了又一条的验证信息,点了进去,还以为他要说点什么,结果就一个问号。

她忍不住笑了,可能也没有什么比一个问号更合适的。不用明着说出来,还显得他淡定。她也直接同意了,犯不着拿乔,她也并非开放到一个吻过后,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加上微信后,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什么都没发。

倒是他妹妹给她发了信息,她点了进去,是问她什么时候过来,要给她去买上次她说好喝的奶茶。

许嘉茗皱了眉,她昨天说的是考虑一下,并没有说要去。为什么他就这么笃定她就一定会去。

此时那个新加了的人,没有发一句消息,直接打了微信电话过来。

虽然睡得晚,陈岩还是按着生物钟醒了。

他跟往常一样,带着鱼丸出去溜了一圈,再回家时,就听见了李姨在厨房里叮铃桄榔地剁馅儿,见了他回来,问他早饭吃什么。

他说不用,我自己来就行。又问了她,不是有料理机吗,省些力气。

李姨说手剁的就是更好吃些,索性都要剁馅和面了,今天顺便蒸点包子给你们吃。

要来吃包子的人,都还没醒。

他点了头,没再说什么,倒是去换衣服时,顺便拿了准备好的红包给了李姨。春节不会在这,就应个这儿的景,节日里送了出去。

他再自己做了早饭,煎了鸡蛋,烤了贝果。

她昨晚估计真早睡了,不过这都九点多了,竟然还没醒。不过能吃能睡,就挺好。他现在是到点就醒,醒了就起床,连个回笼觉都不会睡。

他不急,等她到中午。

倒是陈婧急了,她睡到了十点多起来,看到了李姨在忙活,就问了什么时候能吃上。

李姨做面食,可是一绝。这儿好吃的挺多,也不想麻烦她做这么累人的面点。见她做了,就心急地很想快点吃上。

李姨回了她,昨天不是说下午吃吗?如果你急,我现在就给你包点蒸上,就是这个馅儿还得再腌一会,才能入味。

陈婧摆了手说不用了,先忙你的吧。

她从冰箱里拿了盒沙拉,走到客厅时,才发现她哥一大早的就在这看电视,鱼丸趴在了地上跟他一起看电视。这可稀罕了,他什么时候上午起来就开始浪费时间。不过他对看电视这件事就没什么耐心,频繁地换着台。

这摆明了让她也看不了,他先占了电视的,她也没法说什么。自己拿了ipad去了偏厅,看着电视剧吃早饭。吐槽这个剧太狗血了,又停不下来,陈婧还想着下午等chloe来了,可以拉她一起看。

陈婧才想到了可以去催她,反正要来,为什么要到下午?她早点来,自己还能早点吃上锅贴。于是当即就发了信息问她。

chloe一时没回,她就窝在了偏厅追剧。今天不出门参加聚会,安安稳稳待在家过个节。

十二点时,手机震动了下,陈岩挑眉,她这是算好的正午吗?她也挺心大,回去了就不看手机,直接睡了。

他拿了手机站起了身,走上了楼,才给她打了电话。

“醒了?”

“嗯。”

“吃早饭了吗?”

“没有。”

“想吃生煎吗?还有现蒸的包子。”

面对他的循循善诱,许嘉茗忽然有点生气,“陈岩,我昨晚没有说过要去你家。”

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喊他名字,虽然有点指名道姓、要算账的意味。

这句话的隐含信息不难得出,他说话有分寸,从没要求她来过。至于她这么说,肯定是有人告诉她了。那个人,自然就是他妹。

可见,事没办成,钱不能全给的商业基本规则,同样适用在陈婧身上。

“我知道,我准备送去你家的。熟的生煎凉了不好吃,你得自己煎一下。”陈岩没有含糊,直接挑明了,“抱歉,我昨天嘱咐李姨做这些,我妹妹听到了,她估计误会了你要来。”

见她不说话,他接着说,“我本来还想带鱼丸去找你的,但它最近这脾气,我不敢带它上车,让它独自坐在后面。”

听他说完,许嘉茗倒是有些后悔。她自认脾气算得上好,怎么就突然生气了,继而毫不犹豫地朝他发了火。

他妹妹,有些八卦的性格,可能真的会误会了他的话。

他一说抱歉,她反而气弱了,含糊地转移了话题,“鱼丸怎么样了?”

“我今早带它出去,它看到了一只萨摩耶就凶人家。要不是我拉着,估计还想朝人家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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