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离开,遛狗回来后,陈岩在院子里帮狗梳了毛,她在旁边帮着他。

其实鱼丸不需要她照顾,他都会安排好。会请人来训练,定期带去检查下,这个品种的狗,关节容易出现问题。包括一些吃的蛋白质与补剂,他都会定时从网上购买。

“德牧是个服从性非常强的狗,但你要让它觉得,你是它的主人。”陈岩看了主动拿过刷子,帮鱼丸梳毛的她,都有些担心她脾气太好,“它做错事一定要惩罚,不然它会觉得,它的地位是高过你的。”

“我知道的。”

许嘉茗知道他说的有道理,鱼丸对他非常忠诚,他规则分明,甚至会显得无情。虽埋怨过他对狗凶,但她也得承认,养狗需要这样适度的心硬。

之前她只把鱼丸当玩伴,但如果要当它主人,向他偷师,会学得更快些。然而心硬是天赋,她不及他。

陈婧出门了,李月兰发现遛完狗的两人呆在了家中,没有出门,这倒罕见。这些天,他们白天都不在家呆,晚饭更不用做。

李月兰煮了壶果茶端到客厅,顺便问了句,“午饭要吃点什么?”

“不用了,小馄饨吃的很饱,谢谢。”

“好,要吃了就喊我。”李月兰对不寻常的她,自然要体贴而周到,“明天早饭,给你炸春卷。朋友还给了我些自己种的马兰头,可以凉拌了配粥喝。”

“明天我不来了,不用麻烦啦。”

见李姨像是不知情的样子,但坐在她身旁的他都不说,她也犯不着帮他去解释。

“我明天回国。”陈岩看了她,“你要吃什么就跟李姨说,让她给你做。”

对于陈岩的突然要离开,李月兰也没什么惊讶。他一向这样,随来随走,事情多,哪里能提前有个具体的时间规划。

“嘉茗,要吃什么就招呼我一声。我在这太闲了,最喜欢做点吃的,再看着你们吃完。”

“好的,谢谢李姨。”

李月兰也不多唠叨,说完就知趣的离开,兴许是他即将离开,两人都没了兴致出门,许嘉茗跟他坐在了沙发上看电视。这些天太过充实,难得一个不出门的下午,听着电视声,她竟然睡了过去。

她不喜欢午睡,总是会好多梦,醒来还会心情低落。为了午后不昏沉,她都会午饭少吃些,再喝一杯咖啡提神。

可这儿太过舒适,她迷糊着睡过去,再醒来时,都不知几点了。眼睛睁开了下,又无力地再次闭上。

电视依旧开着,音量被调低了。她缩在了沙发上,身上盖了条毯子,还听到了旁边的键盘声,可能他真的很忙了。

不论经历多少次,她还是很讨厌离别。这些年,与她为数不多在乎的人,总是这样,只有短暂的相聚,分别后的独自一人,才是生活的常态。

她不怪他,这是她自己选择的。

不想再睡过去,许嘉茗就坐起了身。身旁的他见她醒来,合上了笔记本,倒了杯水给她。她抱着杯子发呆,懒懒的不想说话。

“饿了吗?”

她摇了头,像是如梦初醒般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半了。外头的天都黑了,她看向了他,“你送我回去吧。”

“不吃晚饭吗?”

“不想吃,你还得收拾行李。”

“我没什么需要收拾的。”陈岩见她醒来后一直懵着,拿开了她手中的杯子,“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我想回家。”

她忽然很不想呆在这,想回自己家,见他不说话,她站起了身,“如果你没空的话,我自己打车。”

之前她听到他要走,无动于衷时,他内心就并不舒坦。此时她急着要回家,一分钟都不愿意多留,他已经非常不高兴了。

许嘉茗见他沉着脸看她,这是两人认识以来,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凶。她也没说什么,直接就转身离开了。

她边走就边打开了uber,可能定位不到这。但可以先叫了车,自己再往外走一段。

正要输入目的地时,她的手腕就被拉住了,力道之大,让她不得不停下,回头看了他。

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他却是拖了她往偏厅走去。

安静的客厅里,狗正趴在了地毯上睡着,忽然就听到了「砰」的一声,把它给吓醒了。它十分机警地站起,主人不在这个房间里,它迅速跑了出去,在大房子里搜罗了一圈,都没见到人。到厨房时,还被招呼了去吃饭。看起来一切正常,它又回到一副懒散的样子,摇着尾巴去吃了晚饭。

房间里一片漆黑,门被他关上后,似乎还在晃动。

她不擅长跟人吵架,更觉得他的生气简直莫名其妙。是他不送她的,她也没跟他计较,掰扯这些吵架,也太无聊了。

想摸索着打开灯,可手却被他抓住,她真有些恼了,“你想干什么?”

陈岩知道,最佳做法是,在她提出要回家时,就送她回家。她可能因为他要走,心情不那么愉悦,他应该照顾她的情绪。

离开之前,两人不应该有任何矛盾。

可实在没在她脸上看到有什么不舍得,他脾气也没那么好。这人跟没什么感情似的,说走就走,毫不留情面。

他的确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可今天彼此都忘了接吻。他低头觅了她的唇,就吻了下去。轻而易举地箍住了抗拒的她,撬开了她的唇舌并攻占,让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当他吻到她柔软的唇,鼻腔间满是她的气息时,却将他再次拖回了理智的边缘。

如别的事一样,他都会问自己,目的是什么。过程与手段,应该不断为目的服务。

他喜欢她,要得到她,要长久地得到她,这就是他的目的。

他不觉得这不纯粹,对自己诚实,就是最大的纯粹。

知道他再生气,都不会伤害她。可当他的吻骤然袭来时,还有些粗暴时,站在黑暗中的许嘉茗还是有些害怕。

她想推开他,却是徒劳。不想白费力气,也躲不掉,她只能试图去享受他的吻。

此时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可他忽而没了那么急躁,甚至带了那么些温柔时,她反而觉得不对劲。瞬而就被他抱起,房间里无一丝光线,方位感极差的她,只有感知到他坐下时,才知道到了沙发上。而他依旧没有将她放下,反而让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明天送我吗?”

他明天就要走了,她也不想跟他多计较,“几点的飞机?”

“中午十二点。”

“我可以去送你。”

“我回国后,你不许跟我闹别扭。”

她都气笑了,“指不定谁小气呢。”

“闹别扭了,也要在十二个小时内和好。”他伸手捏了她的鼻子,“还有,每天要打四十分钟的视频电话。”

“每天都要打,你不觉得很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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