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进教室时,自然是迟到了。

许嘉茗在最后一排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电脑时,才发现都没电。只能当了摆设,撑着头看讲台前的投影。

刚想着要好好听课时,她就感受到了一阵饥饿,饿的还有些无法忍耐。

是该饿了,她昨晚就吃了块牛排,和半盘沙拉。吃完他说困了,估计是时差到了,她也很累,两人洗完澡就睡了。

都不知睡到了几点,她感受到了他的亲吻。她很困,不想理会,仍旧闭了眼继续睡。直到她实在呼吸不过来,转身背向了他,试图接着睡。

他却是抱了上来,一切都发生的无比缓慢,很温暖,很舒服。与下午的他截然不同,很温柔,还在她耳旁絮语。

很慢,慢到她都想催促他,却又有些贪恋这样的存在感。

她有过很多次半夜醒来,焦灼而无望,不知该怎么办。而夜半时分的黑暗里,身后有个温暖的拥抱,她可以不去想那些最坏的可能。

做了很久,结束时她脑袋都很晕,也有点饿了。但也根本顾不上,下一秒就陷入了睡梦之中。

许嘉茗偷偷地拿出了三明治,很轻地撕开了包装,看到老师在白板上书写时,她拿起迅速咬了一大口,再放回了腿上。

明明睡了很久,她还是有些恹恹的。课间去楼下买了杯咖啡灌了,下半节课才勉强有了些精神。

中间他还发信息问了钥匙,许嘉茗并不介意他自由出入她家,把钥匙给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但她不会想去他家过夜,一是觉得他家有李姨在,她会觉得很尴尬;二是她不想留任何东西在他家里,她的一切,放在自己家就好。

上午的课结束后,她去上了个卫生间再回来。今天下午的课刚好也在这个教室,她却发现教室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离开了,却没有人进来。

“hi,chloe。你怎么还不走?”

打招呼的是同学lora,她们刚好都选了下午的课,许嘉茗问了她,“下午不上课吗?”

“不上啊,上周老师就说了今天有事,会有助教线上答疑。”

lora看到了chloe手腕上的手链,还是满钻的。心想她这个组合可真是随意,背了个lululemon的书包,手上却是如此昂贵的物件。在她身上,连炫富的味道都没有。

这还是春节后第一次看见chloe,lora见周围同学走的差不多,“除夕的party,你没去是吧。”

许嘉茗点了头,“对,没有去,好玩吗?”

“去了好多同学,包了饺子,还做了好多菜。对了,刘璐也去了。”lora忽然放低了声音,“她跟一群人凑在那包饺子时,还说了你坏话。”

许嘉茗不想知道刘璐在背后说了她什么坏话,不知道就什么事都没有,知道了还得生气再自寻烦恼。

都不知lora是单纯八卦,还是想看热闹。总之她也不太好意思直接说,你不要告诉我,就笑了笑,“没事,谁都会有背后说人的时候。”

“不啊,她那都是造黄谣了。”lora有些激动地反驳了她,“她说你交了个年纪很大的男朋友。”

难道是在公寓楼下被撞见过?陈岩是比她大,但站在一起,也相差不大啊。

“年纪很大,是大多少?”

她的回答,lora也很迷惑,难道这是真的?刘璐那意思当然是她被包养了,但她这一点都没情绪的样子,让人不解。

“她的意思,是个中年人,四五十岁吧。”

许嘉茗一头雾水,感觉她最近都没有跟什么中年男性打过交道。除了上课的老师,哪里来的中年人,还被说成了男朋友。

她觉得很荒诞,刘璐为什么要这么给她泼脏水,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啊。人贱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蠢啊?

她希望自己的生活尽可能的简单,人际关系上没多少赘余,的确无法理解要将小事复杂化的人。

自己没有做过的事,被人这么诬陷,肯定是生气的。她是人,免不了俗,会在意下自己的形象,有点烦躁,“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当然是嫉妒你这个白富美喽。”

虽早已不富,许嘉茗还是被这句话逗笑,一时的想不通过后,随即就释然了。她只要尚有理智,都不会多一个眼神给对方。

付之一笑,就是最好的回应态度。

被误解就误解了,如果旁人轻易相信了,对她以有色眼光看待,也不是多大点事,她也不关心无关之人怎么想她。

是谣言的当事人,许嘉茗都有种不合时宜的抽离感,指出来谣言逻辑上的错误,“那为什么还非得拿个中年男人来造谣?换个别的还更有说服力一点。”

“嗨,她脑子有病,说你家破产了。暗示你穷了呗。”

原本lora听了就半信半疑,如果是真的,那这反差也太大了吧。

lora对chloe的印象是,一次的聚会中,有人想给chloe介绍对象,还给看了照片,chloe委婉地拒绝了。被追问她喜欢什么样的时,她说,长得帅一点。这意思是那个男生不帅,她看不上。主动介绍的同学当即就不乐意了,说这是我老乡,可踏实了,还是个技术大牛,以后工资不低的,人也不能光看外表啊。

chloe没有说什么,就要结束这个话题时,介绍人却还要来一句,那你这要求挺难找的。chloe笑了声,说慢慢找呗,概率小,但在基数大的情况下,人还挺多。犯不着在这种事上委屈自己。

lora当时就觉得这人挺有要求的,如她自己所言,犯不着在这种事情上委屈自己。要真虚荣的人,早把大牌logo穿身上,而不是一个没牌子的手链。

lora耸了肩,“别搭理她。走了吗?一起去车站吗?”

许嘉茗愣了下,反应过来后若无其事地回了她,“没有,你先走吧。”

“好,下次一起吃饭,我先走喽。”

“嗯。”

下午没有课,她应该站起来去车站,坐车回家。她却是坐在了座位上,一时没动弹。

刚才,她听到破产时,第一反应竟然是害怕。

但她很冷静地想了下,没人知道她是许永成的女儿。这件事在国内算不上小,如果传开了,早有人来联系她打探了。

就算想明白了没人知道她的身份,破产只是让谣言显得更逼真的一环,她却还是害怕。

她害怕这件事会被人知道,她受不了别人去非议她的爸爸,她害怕因为这件事活在别人异样的目光中。

即使她知道,这些同学,都是生活中无关紧要的人,毕业后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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