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出发的时候,舒微和妈妈说了等回来发游客照给她看。从蔚山回来,将拍摄的一系列照片,发到回家吃饭确认群】里面。
刀剑如梦:吾家有女初长成,骄傲啊大拇指】
微月初新:杏花树下的那张照片,拍的真好看。
微月初新:舍友拍的吗?还是女孩子懂女孩子的心思。
舒微:……
路景澄不是女孩子。
她在心里说。
蔚山出游,大家都发了朋友圈,舒微也挑了三张照片,发了朋友圈,照片中有路景澄帮她拍的那张。
编辑朋友圈的时候,舒微不由自主地想,路景澄会不会看到呢?
她应该配个什么样的文案。简单版的文案,还是絮叨版本的?要配几行字?要辅以几个表情?
这个问题还没思考好,她突然又想起时间来,这时候路景澄会闲下来看微信,还是可能恰巧有事无暇看手机。
就算他闲下来看手机,他朋友圈一定很多好友,如果周六很多人都发了动态,那么她的这条动态可能会被推到最底下。然后在他快要翻到的时候,又收到了消息提示,从朋友圈退了出去……
可如果……这条朋友圈,被路景澄看到,那么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的朋友圈无聊乏味?
单纯只是一条朋友圈,希望路景澄浏览看到,又害怕他看见觉得无趣。矛盾的心理反复交织,把一颗心悬束围裹。
舒微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为什么又陷入到胡思乱想的怪圈里面。她自认为自己是能够沉定下心的,怎么一遇到路景澄,心就开始像失去了控制一样。
胡思乱想一番之后,舒微决定破罐子破摔,省事随意想了一句花间派应景的诗词,作为自己的文案: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
舒微发了朋友圈,就没有再管,去浴室洗澡了。吹完头发之后,重新在书桌前坐下看手机。
也许因为今天休周六的原因,短短半个小时,三十多个人给她点赞。舒微划着点赞列表,走马观花地浏览着,乍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头像,闯入眼眸。
是爱因斯坦吐舌头的头像。
是路景澄的头像。
路景澄给她点赞了?!
舒微第一反应是震惊,握着手机不敢相信,在点赞列表里面确认了一遍,然后又退出界面,在她的那条朋友圈动态的“赞”的条栏里,寻找到了“lu”的名字。
路景澄真的给她点赞了。
下一秒按灭手机,舒微起身开了阳台门,打算去外面的阳台,平复一下翻涌的心情。
这世界上最不公平的事情,就是单恋,却往往令人甘之如饴。
高中因为知道遥远如他,彼此注定没有过多的交集,心思缥缈着也有期待但如止水,好像死寂的深潭水。如今,虽然也依然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但像是被春风吹皱的池水,他一来就不免泛起涟漪。
午后阳光明媚,舒微倚靠在阳台,望着宿舍楼下的梧桐树。桐叶青翠,和记忆中南安教学楼下的梧桐树重合。
那年路景澄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衬衫,单手插兜左肩半倚着法桐树干,远眺操场旁的篮球场,晴朗又哀伤。零星的几道光束透过繁密的枝叶罅隙,映照在他的身上,也照进她的十六岁。
—
一整个上午阴云密合,雨声连绵不断,教室玻璃窗外的雨滴晶莹剔透。
舒微和欣菲结伴吃完午饭,撑伞从观荷园走回宿舍楼,看见梧桐树叶被绵雨洗刷地翠绿清亮,尘埃尽褪,映入眼帘中使人感觉一片清爽。
舒微和欣菲边讨论课上讲的文学理论,边迈步上楼。走到三楼楼梯转角,正要如往常一样朝前面走廊走去,察觉周遭目光有异,伴之有细弱蚊蝇的议论声。
舒微稍凝眉望去,目光好似都是看她的。这些目光明显算不上友善,舒微一头雾水。
孙欣菲亦是不解,迟疑问道:“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舒微摇摇头,不知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沿着宿舍走廊向前走,舒微看见林思然和另外两位女生站在她们宿舍门口,看样子好像是在等人。
林思然应该就是在等人,或者说不出意外是在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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