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谭既来刚睁眼,就看见了1739坐在他床边,正阴沉着脸盯着他。

“妈呀!”

同时他注意到1739胸口的摄像头还在使用,连忙裹紧被子,把张牙舞爪的四肢缩起来,动作像极了乌龟避险。

“乌龟”抓着被角,气息不稳:“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1739答非所问:“赵警官给你买了早点。”

他伸手一指,果然书桌上一碗粉正在热气腾腾。

谭既来梗着脖子遥遥瞧了一眼,鼻尖盈满了又香又辣的气味,正是他心心念念的长市牛肉粉。

赵警官这早餐真是买到他心坎里去了。

旁边还有一杯牛奶,牛奶解辣,估计是怕他吃不了湘菜,特意备下的。

谭既来心花怒放。

“您能转过身去吗?”谭既来伸手画个圈,“让我把衣服穿上,你那个,不方便。”

他指的是1739胸口正在闪红点的摄像头。

1739动都没动:“你衣服在哪儿呢?”

谭既来一拍脑袋。

1739难得的鼻息浮动,明显不悦:“昨晚你让2263洗衣服的?”

谭既来“嗯”了一声。

1739:“还要帮你洗袜子?大小姐,我们是警察,不是家政。”

谭既来皱眉:“那也不能让我穿囚服吧。”

1739顿了两秒:“我们真的很忙,不太注意细枝末节……不过囚服这事确实是我们考虑欠妥,我道歉。”

“呃……也不必。”

1739从身后拿出一件简单柔软的白t恤和一条运动棉质灰短裤:“洗过,熨了,很干净。”

说完他又递过来一包船袜:“这个应该不用洗,可以直接穿……但还是给你洗了。哦,鞋也给你买了新的。”

谭既来眼神落到地面,床边整齐地摆着一双经典款板鞋。

从衣服到鞋袜,全买到他心里去。

谭既来都麻了:“你们连我的穿衣风格都了如指掌吗?”

1739给他准备的衣服,不能说跟他最初的打扮一模一样,只能说如出一辙。

在刑事理事会面前,他是透明的。

谭既来难以置信抬起头,看着1739。

1739面无表情,什么都没说,转身背对谭既来。

后者黑着一张脸,艰难地开始穿衣服。

不过粉还是很好嗦,穿好衣服的谭既来暴风吸入。

他吃饭的时候1739坐面对他,但是眼神没落到他身上。

1739看起来并不太想跟谭既来相处,陪在他身边,纯粹公事公办,完成任务。

只有他胸口那个红点,一直在闪啊闪。

“今天两位科学家飞来长市了,”1739看谭既来吃完,轻抬下巴,指向他手腕,“帮你看看什么情况。”

谭既来擦嘴,纸巾上一片红:“物理学家?”

1739简短地“嗯”。

谭既来把手伸过去,给1739展示红绳的神奇现象。

1739撇了几眼,眉头轻微聚拢。

正常,正常人不可能不困惑。

谭既来:“你怎么看?”

1739:“高维压缩,锁定了你。”

谭既来:“你也懂物理学?”

1739顿了一秒:“不懂,资料显示。”

谭既来轻哼一声,心道骗鬼。

1739带着他去长市的科研所。

俩人走出房间,谭既来问:“秦教授不用去吗?”

1739张嘴,刚想回答,但不知道为什么,又突然顿住了。

谭既来无语:“这个也不能说?”

这有啥不能说的?

他见到秦教授就说明秦教授去了,没见到那老爷子大概率在房间养老,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可能吗?

走廊里,谭既来忽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1739问。

谭既来回头,长廊里除了他和1739,以及那两个特警,别没人。

秦教授房间不用人值守?

还是说,他已经不在长市了?

谭既来后脑窜过一阵麻意。

哪种可能都细思极恐。

1739看他眉头紧锁地思考,催促道:“走吧。”

谭既来跟着仨特警进了停车场。

停车场警车众多,一辆全黑贴膜的越野车夹杂在其中,十分惹眼。

当然,它旁边那个普普通通的便衣轿车,也因为平凡而出众。

谭既来以为他们会开警车或者全黑越野,谁知道被按进那辆“平凡出众”。

车子开出警局,流入车海。

这次没司机,2263开的车。

谭既来坐在他后方,双手合拢掂在后脑充当枕头。

他身体后倾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后视镜。

谭既来盯了一会儿,忽然说:“有人跟着我们。”

这句话跟扔了颗炸弹到车里一样,1739在瞬间戒备起来,手扣住腰间的武器。

开车的2263也紧张地盯后视镜和两侧反光镜,手不由自主捏紧了方向盘。

1739扶了一下耳返:“报告,发现可疑车辆。”

他飞快说完又飞快问谭既来:“哪辆!”

谭既来悠悠然回头,指着右侧后方一辆全黑的越野车,漫不经心地说:“那个,从停车场开始跟了我们一路。”

1739表情快碎了,2263愣神片刻,差点撞到前方的车。

他急踩刹车,谭既来一头撞到前方座椅靠背。

报应吧……

1739也被撞了一脸,直起身后神色很难看。

他眯着眼瞪谭既来,声音冷肃:“你耍我?”

“我只说有人跟着我们,又没说可疑,”谭既来竭力把狂笑化成一贯挂在脸上的微笑,“可疑是你主观臆断。”

他好欠抽。

1739克制住脾气,按了一下耳返,又松开。

谭既来“好心”提醒:“不用报告吗?”

1739闭上眼睛。

谭既来又问:“那辆车上是谁啊?”

1739快忍不住了。

好在谭既来比较“识相”,在1739爆发前夕闭嘴,占尽便宜结束聊天。

抵达科研所,那辆黑越野也跟着进来。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地下停车场,在岔路口分开,各自找空位。

1739沉着脸带谭既来下车,后者伸头,看着十几米外某辆“可疑车辆”熄灯。

“走!”1739语气不善。

谭既来:“那车的人呢?”

1739:“跟你无关。”

谭既来:“一起来的一起走呗,咋了,不方便?”

1739一字一句:“不、方、便。”

行。

他四个先走,电梯直上顶楼。

会议室里,一男一女正在喝茶坐等。

男的六七十岁,女的那位看样子起码□□十岁。

谭既来看清他们的脸,眼睛瞪的像铜铃。

这二位是他初高中课本的常客,是全球最顶级的物理学家!

教科书上的大科学家坐在你面前喝茶,是种什么体验?

1739一进门就致歉:“抱歉杨教授霍教授,来的路上出了点意外,您二位久等。”

他罕见地陪着笑脸,神色敬重又忐忑。

谭既来也恨不能给他们磕头道歉,这种巨佬时间多宝贵……

杨教授年纪太大了,行动不便,坐在轮椅上笑笑:“是我们来早了。”

然后她目光锁定谭既来:“既来同学?”

谭既来荣幸至极,小鸡啄米地点头:“是我。”

杨教授招招手,谭既来乖乖过去。

她身旁的霍教授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既来,我们能看看你的手腕吗?”

谭既来连忙递过去,嘴里跑火车:“当然能啊,跟自己的一样,随便看。”

杨霍二人被逗笑了。

他们翻看了一会儿,谭既来又把那诡异的现象展示给他们看,二位表情变得兴奋起来。

“太有趣了。”霍教授推推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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