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嘉河低头,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表情也很微妙。
他保留备份是出于职业习惯……但他其实也头痛该怎么跟李则安说这事。
太他妈尴尬了……
谭既来虚弱地趴在他床上:“他看见了,是吗?”
“应该还没,”黄嘉河捂住摄像头,“今天太忙了,他应该没空看监控。”
这样的话……
谭既来盯着他,勾了下嘴角,笑得残酷。
黄嘉河脚心像被小针扎了下:“你盯着我干嘛……”
十分钟后,黄嘉河被谭既来压着去删监控录像。
刚出门,遇到了手里还提着饭盒,刚从医院回来的2263。
“卧槽,”2263如同见了鬼,手里的饭盒掉落,“你怎么在这里?”
黄嘉河眼疾手快地接住,旁边谭既来镇定自若:“来上厕所。”
2263:?
医院是停水还是下水堵了?
很快他被黄嘉河低声打发着去睡觉。
走廊里没了人。
黄嘉河掏出钥匙,怼在李则安房间的锁孔,依然没拿定主意:“真的要这样吗?”
谭既来按着他胳膊杵进去:“你快点儿!”
黄嘉河被拖着上了贼船,打开房门。
“我现在特别理解罪犯为什么会越陷越深,”黄嘉河一边偷摸打开电脑,登陆李则安的账号,一边说,“我昨晚就该直接跟老大坦白,争取宽大处理。”
谭既来:“我特么昨晚就该早睡……”
黄嘉河刚进入内网系统,还没来得及删文件,两人同时听见门口传来熟悉地脚步声。
谭既来:“是他!”
黄嘉河:“老大!”
俩人手忙脚乱合上笔记本的屏幕,没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乱窜。
还是黄嘉河反应快一点,在李则安转动钥匙时,拖着谭既来藏进了房间的衣柜。
这是那种老式衣柜,柜门是向下角度的百叶窗状。
穿过叶片的视线缝隙,两个人屏住呼吸,一起看见李则安回到房间。
他也一夜未眠,先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水声“哗啦啦”时,黄嘉河拉着谭既来蹑手蹑脚从衣柜里钻出来,准备逃离。
手刚搭上铜质把手,好巧不巧,有人敲门。
“老李,这个文件你签一下——”
谭斌在门外喊。
洗澡时一般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李则安并没有从浴室出来。
但是那俩人吓得飞起来,争先恐后逃回衣柜,挤在衣服堆里面面相觑。
谭既来压低声音:“怎么办?”
黄嘉河五官横飞:“你问我!你要来删文件的!”
谭既来:“是你说你能登他电脑毁尸灭迹的。”
黄嘉河:“那还不是你要死要活,一会儿胸闷一会儿头晕,我还不是怕你出事没法跟老大交代!”
谭既来在漏进来的光里,神情复杂。
黄嘉河说完,自己也眼神一跳。
他这个想法,本身就证明了一些事情。
水声骤停。
两个人面对面,艰难地看着对方。
他们随即听到浴巾被人从架子顶端拽落的声音,还有带着水声的脚步声。
不久之后,眼前的百叶窗缝隙里,出现一双挂着水珠的小腿。
那小腿笔直修长,有着漂亮的肌肉线条。
谭既来扫过那双腿上横布的疤痕,有积年旧伤,也有不久之前在鬼森林留下的新痕。
他有点难过。
李则安准备直接换睡衣,手里换洗的衣服不小心掉在地上。
他蹲下身去捡,背对着衣柜,露出光裸的身体。
刚洗过的肌肤清透红润,发梢的水滴在背上,反射微弱的光线,然后顺着清晰的肌肉线俏皮的滑下,留下一道水痕。
谭既来喉结滚动。
黄嘉河默默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谭既来:“……”
李则安擦过全身,把浴巾晾起来。
他掀开被子,疲倦地躺下。
挤在一起的俩人欲哭无泪。
他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然而几分钟后,李则安突然起身。
他速度很快地穿好衣服,拿着手机走向门口。
片刻,衣柜里的俩人听到门开关的声音。
他俩松懈下来。
黄嘉河:“老大没穿衣服你眼巴巴盯着看干嘛?”
谭既来:“我看过很多回了,少见多怪。”
黄嘉河:“你说什么?!”
谭既来:“就是好看点的肌肉罢了,啧,我练一下也有的。”
黄嘉河气急败坏,把他扑出去。
俩人同时出柜,动作过大,半柜衣服被掀在地上。
厮闹片刻,黄嘉河看着满地狼藉,焦头烂额,心力交瘁。
他一边压着烦躁收拾,一边催促谭既来:“快快快,赶紧把衣服叠好,别被他发现异样。”
谭既来比他更着急:“那你倒是快点啊。”
黄嘉河狠狠用眼神杀他:“别站那儿了,你也帮帮忙好吧?”
谭既来不动:“我不会叠衣服。”
黄嘉河瞠目结舌:“你特么废物吗?叠衣服都不会?”
谭既来很无辜,摊手:“没人教过我啊。”
李则安:“要我教你吗?”
……
谭既来机器人一样转动脖子,回头对上李则安情绪不明的眼睛。
黄嘉河半低着头,眼珠向上看着他领导,恐惧又无声地站起身。
他抓在手里刚叠好的衣服,随着全身失力,又掉在地上散开。
李则安只是开了门,又关上。
他人没出去。
黄嘉河:“老大……”
李则安微皱着眉:“来我房间干什么?”
俩人:“……”
李则安:“还藏在衣柜里?”
俩人:“……”
李则安:“说话。”
他不凶。
语气也还是淡淡的。
但是谭既来和黄嘉河,最怕他这个样子。
性格好的人,一旦严肃起来,压迫感像是斗地主开了超级加倍。
那俩个人对视一眼,在他微微失望的态度中,都麻了。
黄嘉河:“我们……”
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他能带着谭既来来他领导屋里能干嘛?
谭既来:“来找点东西……”
顺便删了……
李则安:“找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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