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笼罩大地,月亮爬上树梢,正是一天之中最休闲惬意的时间,艾德里家族却是难得的热闹。

本家庄园灯火通明,宾客往来不绝,觥筹交错。

今夜,首都星所有的权贵都聚集在了这里,虫族们心思各异,却出于相似的目的聚集在这里。

他们需要确认传闻是否是真的。

艾德里家族的亚雌执掌议会多年,如果他真的死掉了,或者只是在本家中斗争失利……那么议会的权力角逐也将重新开始。

在现在的情况下,谁能得到最准确的消息,谁成功的几率便会增加一分,无论是想争权,还是想规避风险……他们需要知道事件的真相。

格瑞是议会中第二大党派的一名骨干议员,今天表面上是受邀参加晚宴,实际上是来探听消息的。

他在议会中和兰希属于敌对党,这次弹劾亚雌非法拘禁一事,就是他们在冲锋陷阵,舆论背后也有他们推波助澜。

不过格瑞怎么也没想到,他还没把亚雌拉下马,对方遇袭身死的消息倒是传的轰轰烈烈,紧接着便收到了艾德里家族的邀请函。

格瑞是议会的老虫了,也是恨不得他去死,但格瑞太了解敌人,知道那只掌管议会十余年的亚雌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所以即使外界传的再有鼻子有眼,他也不信那家伙会那么轻易的死掉。

格瑞的猜测他最多就是受了点伤,但他这次除了探听消息,党魁还交给他一个任务,就是如果能接近兰希艾德里的话,尽可能的把小伤弄成大伤,能够弄死那更是再好不过了。

而当格瑞看到那些守在宴会各个角落的军雌时,就知道自己的任务大概是完不成了。

但他也没想过,会看到兰希艾德里会以那个鬼样子出现。

兰希今天穿着一件白色的礼服,就像过去在议会时那样高贵神圣。

他挽着一只俊美的雄虫,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第一次装的不再是那种令虫背后发毛的阴冷笑意,他流露出一种纯粹的欢喜,就像虫崽一样。

对,就是他边上跟着的那只。

格瑞去年还见过那只虫崽,像个小冰块一样,结果现在冰块也融化了,一大一小跟屁虫似的跟在雄虫身边,快乐到简直没眼看。

兰希原本正与宾客寒暄,不期然感觉到什么,一回头就看到一个老熟人正黑着脸瞪他,模样仿佛是要吐血。

“失陪了。”

先前交谈的宾客很懂事的自己走开了,陆轻顺着兰希的视线望过去,压低声音问道:“他是谁?”

兰希柔弱的说:“这两天在议会弹劾我的虫。”

陆轻眉头一挑:“非法拘禁的事?”

兰希点头:“嗯,如果他放弃弹劾,反对派便会偃旗息鼓。”

陆轻沉吟片刻:“那是不是得解释一下。”

“是的。”兰希说,“您陪我过去吧,我有点害怕。”

陆轻脑袋刚点到一半:“?”

到底是谁在议会舌战群儒大杀四方?

兰希摆出一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模样:“格瑞议员很凶的,骂我怎么办?”

我是宅,但我不是傻好吗。

“差不多行了。”陆轻无语的抽了下唇角,蹲下身语气轻柔的对虫崽说,“崽崽,先去那边的沙发坐一会儿,雄父和雌父待会来找你好吗?”

“好的。”陆璟其实很不想跟他们分开,但也知道大人有他们的事情需要处理,轻声说,“我会乖乖等着的。”

这小可怜的模样可太招人疼了。

陆轻没忍住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我们很快就回来。”

“嗯。”

安顿好陆璟,陆轻挥手招来侍者,从托盘上取了一杯酒,对大的说:“走吧。”

兰希也伸手取了一杯,笑得眉眼弯弯:“谢谢您。”

“度数太高了,伤身。”陆轻把他的香槟放了回去,换成果酒,“伤没好,如果一定要敬,用这种果酒稍微好一点。”

没什么度数,不伤身,但好歹算是酒,不至于让对方面上过不去。

陆轻想要对一个人好的时候,处处体贴入微,总是让人无法抵抗,兰希心里熨帖无比,什么也没说森*晚*整*理,乖巧的点了下头。

“格瑞议员。”

格瑞原本还在想应该怎么完成党魁交给自己的任务,没曾想亚雌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

“议长大人。”格瑞收敛了神情,向他行礼,“夜安。”

大家都是老油子,就算心里再怎么不爽,面上也还是恭恭敬敬挑不出错处的。

兰希笑了笑:“这是陆轻,我的伴侣。”

“陆轻阁下。”格瑞微微颔首,不动声色的上下打量着他,雄虫容貌极盛,高鼻梁深眼窝,五官十分出众,尤其是一双琥珀色的凤眼,衬的他多情又风流,很招人的模样。

长的确实好,也难怪兰希喜欢。

“过去总听议长提起您,一直未能得见,今日一见……真是一表人才。”格瑞顿了顿,意味不明的道,“和传闻中很不一样,怪不得议长喜欢您,真是好眼光。”

外界一直盛传,兰希对一只e级雄虫情有独钟。

在虫族,虫族的等级大多直接体现在外表上。

精神力越强的虫族,容貌越出色,相反,精神力越低的虫族,总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

这话明褒暗贬,既嘲讽陆轻等级低,又讽刺兰希眼光差,不愧是议会的老油子,一句话讽刺两个人。

兰希神色不变,眼眸却微微沉了下来。

陆轻轻笑一声,他连兰希的阴阳都顶得住,更何况这种。

“确实。”陆轻全当听不出来,相当自得的摸了摸下巴,“要不然兰希怎么会这么喜欢我。”

“也就是我不大爱抛头露面,不然首都星的选美大赛怎么也得拿个第一第二名。”

陆轻又扭头看兰希:“你说是吧?

兰希当然不会拆他的台,挽着他的手臂,小鸟依人般微微靠在他肩上:“话是这么说,不过我可不敢让您出去。”

“要是被别的雌虫抢走了怎么办,想把您锁在我身边……永远也不能离开。”

“瞎说什么,还有别虫在呢。”陆轻像教训胡闹的虫崽那样,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压低声音道,“待会又被误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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