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一点点小问题都会被放的很大。
比如洞穴里刺眼的光线。
冬天时日短,天早早就黑了,而洞穴里用来照明的夜明珠也被暂时性挖下来大半,只留下几颗隐隐绰绰的亮着,不会刺眼,更不至于扰人好梦。
但沈朔就觉得亮。
还有点吵。
沈朔将被子悄悄拉低了些,露出一双黑沉沉的眼睛。
他看向身边的位置,亚尔曼早就洗完碗了,现在正靠在床边加工调料粉。
在晚餐前,沈朔将所有可以调味的果子都分了类,让小狗捣成粉末。
这活并不难,但细致。
小狗下手没轻没重,力大时能直接把碗都捣烂,力道轻的时候又留下大块残渣。
不过亚尔曼也是很好学的,沈朔教了他一遍就会了,此刻正哼哧哼哧干得起劲。
石杵敲在厚重的碗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其实并不吵,夜间风雪声大,若不仔细去听,恐怕会直接被盖过去。
亚尔曼注意到了他的视线,动作顿住,小狗的眼睛在黑夜里像两盏小灯泡。
“沈朔、怎么,不睡了?”亚尔曼略显担忧的看着他,“是不是,冷?”
“不冷。”
白天的时候,他们重新修了门,还用多余的兔皮做了一张毯子,火堆也一直烧着。
乌斯垭平原冬天的夜晚异常寒冷,如果火就可以抵挡严寒的侵袭,部落用不着能源石来取暖了。
对沈朔来说,温度是有点不够。
但要说冷的睡不着,那也没有,亚尔曼还用翅膀盖着他呢。
少年的翅膀水火不侵,防寒保暖效果极佳。
“时间太早,不困。”
沈朔默默翻了个身,然后——
就又被床板硌到了。
亚尔曼不知是看出什么,把已经捣好的粉末和剩下的果子都收拾好,稍微洗漱了一下,就翻身上了床。
床很小,只有一米二左右,容纳两个成年男性显得格外困难。
好在沈朔身形纤瘦,亚尔曼又未完全抽条生长开,勉强挤的下。
但这样,两个人就无可避免的产生肢体接触。
“亚尔曼?”沈朔僵住。
“嗯。”
被子只有一条,又小,亚尔曼不怕冷,因此并不需要。
亚尔曼抱住沈朔的腰,把他往上抬了抬,将一半翅膀垫在床上,另一半继续当被子,做完这一切,然后将雄虫重新圈进了怀里。
“沈朔,睡我翅膀、上。”亚尔曼的下巴搁在了沈朔的肩膀上,呼吸喷洒在他的耳侧,“不硬,舒服。”
“……”亚尔曼的翅膀也是薄薄的,按理来说应该不会有感觉。
可在他铺上来的一瞬间,沈朔却觉得自己仿佛睡在了吊床上。
分明就是绷着劲,用翅膀隔开了床板。
抬着翅膀睡一晚,想想都知道多累。
沈朔伸手把他的翅膀抽出来,抿唇道:“……不需要,会很累。”
他又不是豌豆公主,最多只是不习惯。
“不累。”亚尔曼极力像他安利自己的大翅膀,“你,很轻。”
但沈朔不吃这套,闭上眼睛装作听不见。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亚尔曼怀里,又或者是终于习惯了硬度,总之,小狗贴上来没多久,沈朔竟然慢慢的睡着了。
亚尔曼絮絮叨叨半天,一低头就发现雄虫已经进入梦乡,有些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没用的雌虫,连喜欢的虫都照顾不好。
“对不起。”
亚尔曼垂着脑袋:“明天,我去捕猎,铺很多、软的皮毛,就舒服了。”
沈朔没听见这话。
他要是知道亚尔曼会为了这点事就跑去巨兽冬眠之地大开杀戒,最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身伤的滚回来。
一定会在亚尔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把他的尾巴绑成麻花辫,让他打消这不靠谱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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