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碗粥见底,才勉强缓解了他的干渴。
他努力让自己稳重一点将碗放桌上。
然后,他抬头望着景姑娘,带着一丝丝隐秘的欢喜,故作镇静地问,“那,景姑娘的前夫赵举人呢?他也有天阉不举之症,他可值得景姑娘为他……”
景飞鸢轻笑一声,“他不值得,他根本就不配,看他一眼我都嫌脏。”
姬无伤望着景飞鸢,那一刻,他听到了自己的心发出了欢喜雀跃的呼喊。
他确认了,景姑娘一点都不喜欢她前夫!
那个赵灵杰,根本就没有在景姑娘心里占据独特的位置,只要他的病能治,那么他随时可以攻城略地,拥有景姑娘!
他高兴得想立刻抱着他的小鲸鱼原地转圈圈。
不,如果能换成景姑娘就更好了,他想把景姑娘抱起来转圈圈!
他的欢喜那么明显,让景飞鸢无法忽视。
景飞鸢眼睫微颤,心里也涌动着难以言说的甜意。
她转动圆桌,将没动过的几样膳食转到姬无伤面前,“王爷,您守夜熬了一晚上,消耗大,您多吃点。”
姬无伤嘴角又翘了翘,“好。”
他低头拿起炸得酥酥脆脆的鸡块,放进嘴里。
他觉得今天的膳食好像格外的好吃。
他活了二十八岁,今天才知道,原来有喜欢的姑娘坐在对面陪着一起吃饭,是这样的快乐,是这样的令人欢喜。
平日里吃腻了的饭菜,都好像因为那姑娘的存在而变得重新美味起来。
有了那姑娘,就连这个世界都一瞬间变得温暖可爱起来。
张玄早已经默默退到了门外。
他扭头看了一眼浑身都透着愉悦气息的王爷,忽然,他靠在门扉上,抬手轻轻覆住了眼眶。
他跟了王爷这么多年,极少看到王爷情绪这么外露的时候。
就连打了胜仗,王爷都是内敛的,所有人都在疯狂嚎叫庆祝的时候,王爷总是一个人拎着酒壶坐在远处望着他们,静静地笑。
他们一直觉得,王爷哪怕置身于千万人的军营中,王爷哪怕拥有几十万下属,可王爷的心是孤寂的,他仿佛将自己隔绝在了所有人无法触碰的角落,谁也跨不过去,谁也温暖不了他。
可此时此刻,他看到王爷向景姑娘敞开了心扉。
景姑娘像一道明亮炙热又极其美好的火光,温暖了王爷,驱赶了王爷心底的阴霾和孤寂。
王爷终于走下了冷冰冰的雪山神坛,融入了红尘,真好啊。
……
吃过饭以后,姬无伤离σw.zλ.开梧桐苑,回去洗漱沐浴。
在灵堂待了一晚上,身上满是香烛纸钱的味儿,他自己都觉得难闻。
洗漱完以后,他本该留在自己的院子里歇息,可是扭头看着隔壁的院落,他根本克制不住心底的渴望。
他想过去。
他的景姑娘,他的小鲸鱼,都在那边。
他想过去。
张玄在院子门口探头探脑,见王爷站在院子里像望妻石一样望着隔壁院子,又不敢过去,他不由笑出声来。
他走到王爷身后,低声说,“王爷,您虽然把您儿子接回来了,可是您儿子还没叫您一声爹呢,您是不是太失职了?您把小公子弄丢了四年,总不能等着年幼的小公子来接近您吧,您这个当爹的是不是得努努力?”
姬无伤一愣,蓦地回头看着张玄。
对上张玄那双满是笑意的眼睛,他勾唇,“你说得有道理,本王如今看你,真是越来越顺眼了。”
张玄嘿嘿直笑,压低嗓音说,“顺眼不顺眼的不重要,以后王爷您有了亲生骨肉,赏个脸认我做义父,我就心满意足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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