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许适意一大早起来就下意识把窗户打开了,不仅如此,她还把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漫儿来打扫,疑惑不解:“小姐作何把这窗子都打开?”
许适意瞥了一眼,漫不经心道:“透透光,无事。”
漫儿也没多问,把新的茶具放在桌上,又看到桌子上的墨迹,更觉得自家小姐辛苦。
夜半三更还要爬起来练字,着实为难她了。
想到这些漫儿擦得更卖力了,一心只想给自家小姐提供一个干净的学习环境。
许适意不知道她这些心理活动,她只是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看账本,心里盘算着:眼下躲过一劫,免不得许陈氏还有别的手段,该要如何从根源上彻底避免。
一直到中午,漫儿伺候她吃过午饭,饭桌都撤下去了,开的窗户还是没什么动静。
许适意心里还有一点点期待,幸而,在她心不在焉地翻了一会儿账本之后,一只鸟扑闪了几下翅膀,落在她窗棂上。
似是心有所感似的,许适意迅速起身,走到窗边,果然见鸟的腿上挂着一个信筒。
心里忽然就成了百花齐放的春日,许适意勾着唇角,把信取出来,慢悠悠走到书案后,展开信纸就是一大片端正的小楷。
待到细细读完,心里便愈发不平静了。
虽是报平安的信,可是写了很多聊天一般的内容,甚至还有昨晚忘了提及的话题,想来是有好多话想说,但是被纸笔局限了,只能写下这些。
许适意笑笑,也沾了墨,却只有寥寥数字。
她很快卷好,塞进信筒,又把桌上的糕点给徐空吃了些,才拍拍它的脑瓜。
“辛苦你了。”
徐空眯着眼睛,又忙碌地飞回去了。
……
一转眼已经过去一个月,夏季到了尾声,马上就入秋了。
许父终于从京城归来,一进家门,门口的女人们便笑着迎上来。
他自是不愿与妻子亲近——发妻早逝,现在这人是结发妻子的姐姐,他当初见母子两人可怜,又加上许陈氏哭诉求他庇护,才不得已把她娶过门。
本是打算恪守礼节,可不知怎么的,新婚那夜偏就逾矩了,这妇人肚子也争气,虽仅那一次,却也在一年后就生下许茹。
但尽管如此,许承林对她还是有所抵触的。
他不动声色地避开许陈氏上前搀扶的手,朝许茹点头算是见过面了,然后走向一边站着的许适意。
“意儿随我来书房。”
许适意点头,故意看了那母女两个一眼,跟了上去。
虽已经过去一个月,且这母女两个也算老实,可她却并不想既往不咎,母女两个对她做下这等胆大妄为之事,上一世将她这辈子都彻底毁掉,她断然不可能就此翻篇儿。
许陈氏压住心头涌上的失落——这点么多年,许承林对她一直是恭敬有余,偏无一点情爱,这么多年从未与她欢好,明明她风姿不输许适意的生母,却也遭此冷遇。
这边还未平复心绪,许承林却又停住脚步,朝门口立着的小厮道:“一会儿还会有辆马车来,把她安置在中厢房即可。”
许府虽大,但大体上还是有分界的,西边是许陈氏母子三人,连同丫鬟家丁,婆子杂役,东边是许适意独居,中间是许承林的地界。
平日里许承林只是在外边的商铺,亦或是去东厢房找许适意,却从来不去西厢房。
但他刚说这话的意思,合着出去一趟还带回个人?还要安置在自己的屋里头?
许陈氏几乎是瞬间想到,自己担忧这么多年的事会不会成了现实?
她愤恨地盯着许承林父女的背影,手绢也要咬破了。
许茹也是一脸担忧,本来许陈氏就不得宠,万一真是个外边相好的领回来,她们三人的位置岂不是更加尴尬?
不行,这事儿一定要告诉大哥!
许茹和大哥许纲同为许陈氏所出,而许适意和另一个小儿子许适麒则是龙凤胎,只是现在他年岁大了,早就跟着许纲一起去封闭学堂,几个月也回不来一次,不过眼看着六月份的假期就要来了,当是不久就能回来。
许承林进了书房,许适意关上门,顿时和外边的小女儿家计较隔开。
许承林坐在椅子上,面色凝重:“此次我外出进京,家中可有什么事?”
许适意沉默片刻, 淡淡开口:“许茹想是有了意中人吧,前日姨母做主嫁了,只是从后门抬出去,不甚光彩,我欲帮她们重新操持一次,好歹体面些。”
“这许陈氏!”许承林本就对她无感,这下子听了更不愿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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