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同朝院子里走去,花朵的芬芳气息愈发浓郁,却不刺鼻,只觉得令人身心舒畅。
过了一个圆形拱门,偌大的花海就在眼前,奇异瑰丽,五彩斑斓,飞舞着高高低低的彩蝶。
沈趁眼前一亮,“真漂亮。”
许适意勾唇,“父亲为了去世的娘种下的,娘喜欢花。”
沈趁闻言,侧过头看她:“那阿意呢?喜欢花吗?”
许适意一愣,没料到她会这么问,不过还是如实点点头:“虽然没什么机会得到母亲教导,不过父亲说,我这爱花的性子倒是如出一辙。”
沈趁笑起来,走近那片花海,凑近了闻闻,点头道:“那往后我也单独置办一处院子,种满阿意喜欢的花。”
许适意闻言倏地看向沈趁,那人一手背后,躬着身子,一双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小花,好看的唇形正引着恬淡的笑意。
看了许久,一只彩蝶翩然飞过眼前,许适意骤然回神,迅速看向别处,这才搭话。
“种我喜欢的做什么?”
沈趁把视线转向另一丛,打了个比方。
“若是没有这么多花,哪会有这么多的蝶来,我种花,自然是为了引蝶。”
蝶是谁,不言而喻。
许适意明白过后,耳根红了一片。
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能将这种撩动人心的话宣之于口,偏她还一副诚恳的样子。长相如此勾人也就罢了,怎么字字句句都说着要“引她”?
她没搭话,反倒是沈趁直起腰回头看她:“阿意喜欢什么花?”
许适意避重就轻:“我喜欢的多得很,浸影可乏了?那边有亭子,我们去歇一下。”
她从来记性极好,可沈趁说这话的时候明明漫不经心的,若是往后的漫漫岁月,她没有寻到良人,孤寂一生,难道要日日夜夜记着这个绮丽的承诺过活么?
烟火大会那晚,回房之后,热切的心情逐渐随着空寂的房间冷却,她才发觉自己的荒唐之处。
沈趁确实救了她不错,也确实是她见过的极好的人,但她看得出沈趁本身性格便是如此,若是换了别人她定然也会出手相救。
她救自己是她仁义,可若是自己因为她给的安全感就纠缠依赖,对她也太过不公。
许适意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也知道自己的未来必定是和利于许家发展的人结个姻亲。
沈趁或许也是,她虽未说,但许适意看得出她也有很多要做的事,说到底她们或许根本不在一条路上,如何能一直捆绑在一起?
就像现在的,她很想答应以后要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花园。
但前途未知,她总不好,往后也一直粘着沈趁,要她兑现为自己建造一座花园的诺言。
沈趁却没多想,因为确实有点口渴,点点头欣然跟了上去。
见状许适意的心情有一刻的莫名其妙的灰败——她为什么没有再多说几句?
可下一秒又想明白是自己的无理取闹了,明明是她先把话截断的。
两人走到亭子里,沈趁自顾自倒了茶,给许适意倒了一杯,浅浅尝了一口后,笑道:
“不是很烫,温度刚好,阿意。”
这句话落尽耳里,许适意抬头,看到那个温柔的笑意,心里的灰败却又要迸发出勃勃生机。
她时刻在以两人并不交叉的未来劝说自己,但每当看到沈趁的笑容,她又几欲沉迷,这样茫然又纠结的心情还是第一次,她尚且不知要如何处理。
两人闲扯了几句,许适意忽然毫无预兆地告诉沈趁:“浸影,我预计今晚向父亲辞别,明日离开凤城。”
沈趁的笑意戛然而止,她问:“辞别,你自己走么?”
许适意点点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查清楚,在凤城只会束手束脚,所以我须得离开这,才能有大一点的动作。”
有事要查清楚,沈趁沉吟片刻,她不想去主动探究许适意的私事,只是她明明听丛磊说要和她们一起走的,怎么现在却成了她一个人?
沈趁张了张口,没提这件事,她相信许适意有自己的决断,不愿干扰她原有的打算,只是劝她:“你可打算好了?路很远,也很危险的。”
她提到的,许适意自然早就有打算,她只是微微一笑:“人太多了的话,反而更惹眼,不如少一些,行动迅捷,也能快速到京。”
听到她的目的地,沈趁顿时松了口气——她才恍然明白自己一直心揪着是为什么:是担心许适意要去的目的地和她迥然不同。
而这天大地大,两个人分别,一个不好就是再也无法往来。
初次分别的时候,和许适意交好的念头还是袅袅的细烟,可是现在细烟早就日益扩充,在她心头瀑布一般波澜壮阔。
见沈趁不说话,许适意心头也有几分不舍,只不过她性子和沈趁不同,克己复礼贯穿到每一根发丝的程度,故而她只是含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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