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肩部包扎,面色苍白的太子时,赵朝远远地就“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以膝当脚,双手张开,带着哭腔喊道:“太子、太子啊,未能保护太子,是外臣之罪,外臣之罪啊!”
爬到太子近前,直勾勾地盯着太子的伤口之处,双手欲扶又不敢扶,面部带着浮夸的表情,身体做作地颤抖不止,两行眼泪说流就流,泣不成声地道:“太子……太子……啊……太子您……受苦了!”
然后伏地痛哭,背部激烈地起伏不停,双手不住捶打着地面,抽搐到几乎不能呼吸:“外臣有罪……外臣……有……罪啊!”
韩屯蒙虽然很享受这种受人重视的感觉,但……但你赵朝这表演得也太……太尬了。他虚虚一扶道:“公子请起,快快请起啊!”
赵朝演技上头,依旧捶胸顿足、伏地大哭。
韩屯蒙有点不耐烦了,本太子还没死呢,你就这么在这儿哭丧!他向近侍挥了挥手,示意将赵朝搀扶起来,别特喵的在这儿丢人现眼。
赵朝戏瘾还没过足呢,就被两名内侍强行给拉了起来,心里是相当的不爽和遗憾,老子后面还有一段泣血陈述呢!
韩屯蒙恢复了招牌式的微笑:“公子来访,敝国招待不周,还让公子在东孟受惊,屯蒙深感不安。”
赵朝揩了揩眼泪鼻涕,继续抽抽搭搭地说道:“太子遭此大厄,还要惦念外臣,外臣心内不安啊。”
说毕作势又要开哭,吓得韩屯蒙连忙阻止:“公子,公子且住悲声,屯蒙有尚有要事求教。”
赵朝连称不敢、不敢,这才收回演技,开始谈论正事。
韩屯蒙道:“此次敝国出此大事,国相遇刺,屯蒙受伤,不知公子有何看法?”
赵朝眼珠一转,暗忖道:不会是事情败露了吧?应该不会,两名刺客,一名身死当场,一名远遁,嗯,应该不会。
野心家就是神经大,心理素质超级好。赵朝一点也没有因韩屯蒙的发问而心慌意乱、手足无措,这点确实非魏缓所能比拟的,魏缓不来是对的。
赵朝拱手道:“太子,朝之前在赵之时,就曾闻国相与严遂有隙,彼此交恶。在当场听闻刺客大喊‘严仲子’之类的话,朝愚见,应该是严仲子所为。“
赵朝虽对行刺一事心存疑虑,但铁了心要将屎盆子扣到严仲子头上,这是既定之策,必须得到坚决执行。
韩屯蒙点点头,又问道:“若是严仲子所为,刺客为何要对屯蒙下手呢?”
赵朝略一思索:“太子,朝当时离得较远,但隐约见得国相受惊后,抱住太子以求躲避,窃以为应该是刺客急欲刺杀国相,而太子为救国相挺身而出,故刺客穷凶极恶,刺中太子。”
韩屯蒙眼睛一亮,妙啊!本太子为救国相,因而受伤。这是多么冠冕堂皇的措辞!如此对国中一讲,本太子舍己救人的人设就立起来了啊!
看来还是人多力量大,集思广益、博采众议,本太子的治国之策就越发清晰了。
韩屯蒙又问道:“如今边军出现异动,公子认为该如何应对?”
赵朝一拍胸脯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朝虽不才,但上阵杀敌之事颇经过几回,如太子不弃,朝愿为先锋,杀敌于阵前,为太子分忧。”
韩屯蒙呵呵一笑,连称不敢不敢,心里却暗暗地想,这个莽夫若回到邯郸,或许更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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