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夜司道:“或许是神兽塔和天渠。”

林深声:“天渠我倒是听灵渠仙官说过,他给月霜净化怨魂的不就是用的天渠净水吗?神兽塔,那又是什么?”

祁夜司道:“六界之中,存在神、仙、魔、鬼、妖、人六界,而我们平时所见只有五界仙魔鬼妖人,神兽塔就是神的那一界之中的生灵。”

他继续道:“神兽塔里面有两只神兽,世人一般都看不到,他们是六界始祖死后的法力化身,与日神月神同为神界的存在,历来在天宫的管辖范围之中,被列为天宫的禁地。”

林深声想起她当时和如亭也只是在天渠的这边,天渠的那边看着神幻莫测,感觉生人不可及的样子,确实像禁地。

她听祁夜司继续道:“神兽塔被看做是六界权力象征,天宫这几千年来也是以此为傲,但在我看来,只是用来增添他们的虚名罢了。没有真本事握在手,只贪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笑至极。”

祁夜司想起承桑说的,事关天族秘辛,或许说不定,与这个神兽塔有关?

如若是这样,那看来当年的事,要查起来更是困难重重。

林深声问道:“你觉得神兽塔那里有蹊跷吗?当日如亭仙官所说的,也只是关于天渠的,事发在天渠,就算现在去看了,估计看不出什么。”

毕竟当日晕倒前,林深声有看到许多人围了过来,这天渠也不是什么禁地,要有什么早就被发现了。

祁夜司嘴角一弯,带着一种“不怀好意”的笑意,慢慢道:“不用看出什么,但是或许可以引蛇出洞。”

……

羽泽放下茶杯,问道:“你想去查天渠那边?”

林深声点点头:“是,羽泽仙官,上次如亭仙官说我在那处发生的事,想必你也查过了吧?”

羽泽默声,看了看她身旁的祁夜司,神兽塔的事还不能对林深声说,她现在什么事都和祁夜司说。

“当然查过,只是我和承桑也只发现了假的玄方剑,其他的并没有什么可疑的。”羽泽如实道,“你们去了又能查出些什么呢?”

祁夜司开口道:“深声当时第一次来天宫之时,就已经惹得幕后之人动手,想必羽泽仙官也能明白其中缘由,他们很怕深声会抖落出当年之事或者说怕此事再被翻出来引起怀疑,后来见她既失了当年的记忆又没了法力修为,才暂时收手。”

羽泽收了神情,淡淡道:“你的意思是,想引蛇出洞。”

“正是此意,要想彻底查清当年的事,现在可以说是完全束手无策,敢问羽泽仙官,这两日可有什么进展吗?更何况你们天族对当年的事极力隐瞒,少了很多可有入手的地方,为今之计,不等幕后之人先露出马脚可能也没什么办法了。”

羽泽拍案而起,斥道:“不可!”

他转身看向祁夜司,质问道:“你说的确实是很好的办法,但你觉得我和天君没想过吗?你想过此招只能让深声以身犯险的情况吗?要是幕后之人狗急跳墙,你将深声的安危置于何地?”

除了想隐瞒神兽塔的事情,更多也是不想让林深声以身犯险了,更何况她现在都没有自保的能力。

祁夜司也严肃道:“我比你们天宫任何人都在乎她的安危,兵行险招,必须有饵,我不会让她有什么危险的。”

林深声看着羽泽仙官,笑道:“羽泽仙官,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半晌,羽泽才道:“你们想去天渠那边查,也未尝不可,既然如此,就把事情闹大,要去那里查,也得有个新的说法。”

林深声道:“这简单啊,说我恢复了一些记忆不就行了。”

羽泽叹道:“如此一来,就等于向所有人承认你是朝暮殿下了。”

对于以前的身世,林深声一直都是逃避、躲开,她还曾信誓旦旦对着羽泽说,她只是林深声。自从悬崖截杀之后,她每每见了天宫的神仙就各种跑、各种躲,原以为不被发现就能躲过去了,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就那双手可以在地府熬熬孟婆汤,没必要费那么多心力去杀她吧?

可是现在她不想躲着了,可能是之前被祁夜司嘲笑,她其实心底里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能是自从跟在祁夜司身边,被他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心气感染了;可能是见到诸如柳芳儿、许初初、月霜这些把一些事情看得比死还重要的人,她觉得就算死好像也要死得其所一样;可能是吃过一碗馄饨、吃过一把瓜子、还有那盘被打翻的白菜卷,她对这个世间多了一种牵绊,她不想再东躲西藏地过日子了……

也可能是祁夜司一直在她身边,给足了她勇气,告诉她“十恶不赦也好,罪恶滔天也好,我陪你”,忽然觉得有了一种接受所有的勇气。

再者,想杀她的人不会因她躲起来就放弃了,她更不想哪天就悄无声息地被杀了,那样,还不如承认当初的自己,到时候要杀要剐,也不会那么不甘了。

林深声抬眼,眸色清明,神色坚定坦然,一如当年的朝暮,她笑道:“我就是我,若十恶不赦、罪恶滔天的也是我,那我也认了。但是如果我没做过,我也不想再承受这样的污名,我也想让所有人知道,我没做过,也没错。”

羽泽愣了愣,当年他去见朝暮的时候,她也说过:“是我害的,我认。不是我杀的,我不认。”

“好。”

……

天宫传出一桩怪闻,各位仙官议论纷纷。

“你听说了吗?那林深声就是当年的朝暮殿下!”

“怎么可能?虽说当日如亭仙官一口咬定她就是,但是当年朝暮殿下应劫身死是天宫人尽皆知的事啊,而且此人无半点法力修为,怎么可能是那位曾经在天宫‘横着走’的朝暮殿下?”

“死了你亲眼看到了?要我说啊,一切皆有可能。”

“那日前羽泽仙官还力保她是地府的人呢?如今怎么又变了?”

“我听说啊,是那个林深声恢复了一些记忆,可能知道了当年的真相,要去查清楚呢。”

“天渠?真相?不就是那天发现了一把假剑吗?那又能说明什么?说不定就是当年她走火入魔之后把魔剑震断了还是怎么的,说不定是不想让人知道她走火入魔用魔剑杀了人,才拿一把假剑唬人眼呢。”

“是啊,当年她走火入魔杀了两位仙官,那可是铁板钉钉的事,还能如何假?”

“司药仙官当年也看了,两位仙官的死因就是被那把魔剑所杀的,还能有假?”

“你说她现在承认她是朝暮殿下,若不是有十成把握证明自己当年没杀过人,那现在承认,不等于就是认罪了?”

“说的也是啊,如此看来,倒是有几分可信呢。”

“非也。她身边还跟着一个祁夜司,要说我,魔族就没一个好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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