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个时髦的词叫钝感力,其实说的也是这个意思。

郑敬仁连续下了四天乡镇,和苏振云预料的差不多,高元甲根本没有出面。

这几天苏振云陆陆续续从瘦老头刘工嘴里听说了一些天王镇兽医站的事。

天王镇兽医站,有动物医院,有卖饲料、兽药和疫苗的门市部,还有二十多个动检人员,杂七杂八有三十几号人,算镇农办里兵强马壮的部门之一了。

站上有钱,还有两辆车,高元甲自己用一辆,其他人用一辆。

站上除了高元甲以外,其他的人都是临时工,所以高元甲异常霸道,谁惹到他说开除就开除,在站上说一不二。

这天正在聊着,老姚头姚金陶来了,一听在聊高元甲,立刻加入进来,含沙射影加捕风捉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半天。

扯着扯着,就扯到了桃色新闻上,说到了高元甲和女财务的暧昧关系,说女财务才是站上一把手,高元甲只能算二把手,女财务一瞪眼,高元甲就跪下了,有一次别人还看到高元甲在办公室里给女财务洗内裤......

“哈哈哈.......都是听说,也可能都是胡说八道,反正我是不信的,老高那个人不错!”姚金陶说完笑着走了。

这是姚金陶的经典式收尾,坏话永远是别人说的,正面评价才是他说的,尽管从头到尾只有这一句正面评价。

“老高和老姚闹过别扭?”苏振云问瘦老头刘工,他是不太相信姚金陶的,一分的事他能说成九分,但看到他今天略显激动的神情,恐怕是与高元甲有过冲突。

瘦老头刘工笑了笑:“兽医站有钱,老姚刚到天王镇的时候,非要去兽医站,说专业对口。可高元甲对他那一亩三分地看得多紧,这么多年了,只要是有正式编制的人去兽医站,最长的也待不过两个月。”

苏振云明白了,笑道:“老姚本来想去当家,结果被赶走了。”

瘦老头刘工笑了笑:“老姚刚去的时候,还摆区农办副主任的派头,让高元甲给他弄间单独的办公室,高元甲直接把他安排到了检疫员那个屋,里面有八张桌子,二十多个人。别说单独的办公室了,就连张单独的办公桌都没给他!”

苏振云听得想笑,想想高元甲毕竟管着四十多号人,说一不二,你一个农办副主任,手底下连一个兵都没有,怎么跟人家斗!

按照苏振云的分析,随着天王镇的肢解和黄北四乡镇的并入,农口的区级职能一定会理顺并正规起来,高元甲的兽医站大概率会并入农委,那将来肯定是要斗一斗的。

不过,这些事,苏振云倒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最让他头疼的是郑敬仁。

郑敬仁自从开始去乡镇,几乎每天都来给他汇报,主要是诉说基层兽医站人员的不容易,工资属于自收自支,几乎得不到保障,还建议农委给区政府写报告,把他们列入财政全额拨款。

编制和财政这是多大的事?人和钱,永远是权力最大的体现,否则也不会有党委管人,政府管钱的说法,这么大的事,是一个农委说办就能办得了的吗?

苏振云又不愿打击郑敬仁的积极性,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嗯啊应付着。

好在,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区划调整和机构调整两个方案同一天公布,天王镇分成了天一、天二、天三、天四四个街道办事处,区农委改名区农林水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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