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玲闻言一脸“我懂的”的表情,说道:“我还说呢,管事的说你是从畅音阁来的,那可是个好地方,要是没得罪人怎平白来我们这了。诶我可跟你说咱们这油水少得可怜,一年下来怕是拿不到你原先半年的银钱呢!”
一旁的红珠心有同感也说了起来:“唉别说油水了!前年时节不好,梅花开得败落,原来的沁嫔娘娘,也就是现在的沁太嫔,她觉得是我们这些宫人惫懒没打理好,坏了她赏花的心情,愣是去先帝爷那告状,足足罚了我们三个月的例银!”
还没等余莺儿和翠玲开口,红珠又抱怨起来:“今年是开得好,也没见万岁爷有什么赏赐。”
“……”
这也是能随便说的吗?有几个脑袋敢在这讨论皇帝。
翠玲无语地看了红珠一眼,她不愿搭这话头,只默默用铁钳子拨弄炭火里的芋头。
余莺儿则垂头看着炭火,低着眼睛,显然也不想说话。
见没人理,红珠觉着没意思,腾挪地方跟正在刺绣的罗玉靠在一块聊天去了。
李德福已经醉了,一直在说胡话,念叨着要吃什么老家的大发发糕,听不太懂,反复折腾了几下又睡过去。小林子去拿了个木席子和厚棉被,铺在地上让他睡着。总归是一起过年守岁,没有让李公公一人回房的道理。
见李德福睡了,不好再闹太大声,一个小太监不知从哪摸出本话册,讲的是公主招驸马草根小子一步登天的故事,几个太监凑在一块看得津津有味。
红珠的嘴没下消停的,聊得累了便靠在罗玉身上打瞌睡,罗玉被她这样搞得也绣不成花,干脆也闭眼,依偎着一起睡觉。
晴云是资历最老的宫女,都有近四十了,她话也不多,只偶尔搭红珠两句话,红珠睡了,她也不起话头跟谁聊天,只在一旁缝补鞋子。
院外突然响起两声轻微的猫叫,翠玲听到顿时扔下钳子也不管吃的了,急急跑出去,是她的相好来了。
余莺儿又开始发呆了,不知想些什么。
夜已经渐渐深了,一时安静无话,屋内只有炭火燃烧偶尔的噼啪声。
雪不知何时停了,余莺儿望向窗外,没有了雪的遮挡,月亮清晰起来,银光铺照。
她等不到子夜了,炭熏得人暖洋洋的,困得很,干脆起身回房睡觉。
守岁大抵是只心有期待的人才惯愿做的事。
除夕不是所有人的团圆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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