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回延禧宫的小马车里,安陵容听着外面小太监的嘲讽声,默默流泪。
偏偏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凤鸾春恩车的声音,安陵容犹豫片刻,掀起侧边的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余莺儿坐在凤鸾春恩车上,一路唱着昆曲去了养心殿。
安陵容放下帘子,收回手,眼神灰暗下来。
她没有出头之日了……这样大的羞辱,她往后还怎么在宫里抬起头来?
而在安陵容放下帘子那一刻,余莺儿也勾了勾唇角,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而后得意地收回了视线。
余莺儿哼着昆曲,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淡下来过。
身份地位都比她高又如何?现在不还是她得宠?这宫里,皇上宠谁,谁地位就高。
安陵容被送出养心殿的事情第二日便传遍了整个后宫。
翊坤宫里,华妃和丽嫔坐在一侧,曹贵人和余莺儿坐在另一侧,华妃拿着玉轮在滚脸,微微侧着头,脸上挂着嘲讽的笑,唇角上扬:“听说余答应会唱昆曲儿?都会唱什么啊?”
余莺儿起身回话:“《游园惊梦》,是嫔妾父亲教的。”
“完璧归赵会唱吗?”华妃这话一出,丽嫔和曹贵人都笑出了声,只有余莺儿呆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华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贵人笑容顿了一下,多看了余莺儿一眼,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她没有开口。
余莺儿看看华妃和丽嫔,又看看曹贵人,然后自己坐下了。
曹贵人这个时候才接上华妃的话:“这完璧归赵啊,还得安答应自己来唱才娓娓动人呢。”
余莺儿这才明白华妃是什么意思,也掩唇笑了起来。
华飞的视线在三人身上逡巡一遍,拿着玉轮的动作停顿下来,对余莺儿道:“这玉轮是本宫的哥哥从青海托人送进宫来的,用这来滚脸,可葆青春常驻。”
丽嫔、曹贵人和余莺儿的视线都随着华妃的话集中在了她手里的玉轮上,华妃话音停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本宫今日便将这玉轮赏给你了。”
余莺儿一喜,站起身来,上前接过:“嫔妾多谢华妃娘娘!”
丽嫔便不大高兴了,冲着余莺儿暗暗翻了个白眼,但顾忌着华妃在,到底也没真的说她什么。
这日之后,余莺儿在宫中行事便更加张狂了,甚至时常夜半高歌,闹得许多人不得安枕,太后都隐隐有了意见。
直到这晚,夏冬春已经准备睡下,蕖菱却急匆匆跑了进来:“小主,出了大事了!”
夏冬春刚准备躺下,闻言又坐了起来,她还没见蕖菱这样失态过:“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夏冬春很担心是博尔济吉特贵人出事,因为她方才派蕖菱去给博尔济吉特贵人送东阿阿胶去了,眼下蕖菱这样慌慌张张跑进来,她不免担心是不是博尔济吉特贵人出什么事情。
“奴婢从钟粹宫回来,恰好撞见余答应让人将欣常在关进慎刑司了!”蕖菱气都没喘匀,赶紧一股脑倒豆子似的讲事情讲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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