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林就这么看着那个瘦弱的男人离开,步子飘摇,似乎随时都要摔倒,再看看手中的三两碎银,还有那轻微的凉意,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心里有些不太舒服。

“咳咳......她娘的,去哪等死呢。”许温言对这吉祥村也不熟悉,只顾着往前走,只是走到一棵松树下面就走不动了。

他靠着那棵松树突然就笑了笑。

在现实社会中,他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考了个编制,在一线城市当了个图书管理员,本来以为苦日子就这么过去了,那是铁饭碗啊,而且图书馆那地方。

安静。

除了他自己以外。

不知道父母给他取“温言”这两个字,有什么含义,是觉得自己儿子是个温柔地人?温温而语吗?

不,许温言偏不让他们得意,自己就是要在外人面前聒噪一些。

也只有他自己待着的时候,会安静些。

靠着这棵大松树,许温言伸出手掌,看了看这双骨节分明的手,如果是在现代的话应该挺吃香的吧,可以当个手模之类的。

秋风再度拂过,拂过他的手指间,拂过他的脸庞,好像也没有那么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是被冻醒的,今夜的风刮的格外大,一些雨点夹杂在里面,居然打得许温言有些疼。

“罢了,小爷这么死了也成。就是不知道我下一世投哪去......算了,不当人就好,什么鸟儿啊,小猫、小狗都成。”许温言稀松着眼眸,只觉得脑袋有些发热,在他昏昏沉沉睡过去的时候,只感觉好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抱着。

陈三林看着怀里的人皱起眉头。

他终究是没狠下心来,或者说,他觉得这个瘦弱的男人很有意思,明明生病的那么厉害还要帮自己讨回公道。

今天在那许家站的一会让陈三林心头一暖。

又或者是,他已经嫁到自己家了,婚书还在口袋里,昨天晚上也确确实实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就这样顶着寒风。

陈三林把许温言紧紧抱在怀里,到了村里唯一的一个郎中家里,说是郎中,其实就是年少时,跟着游走的郎中读了点医书,认了点草药,会的东西少之又少。

“咚咚咚!”

陈三林一只手搂抱着许温言,一只手敲门,倒不是他力气真的有多大,只是许温言实在太轻了一些。

“来了,谁啊。”一个披着麻布衣服的老人,从屋子里出来打开了一条门缝。

“王郎中,帮我看看他。”

王德顺看着那陈三林怀里的男人,只是微微一愣,便请了他们进去。

“啧,这孩子从小身子已经就很弱,常年又吃不饱饭,难养回来,如今好像又染了些风寒,我只能给你开一些退热止咳的药,要是真的想治好,只能去镇上看看。”

陈三林点头,他有想过这许温言可能有病,但是没想到病的如此严重。

等王德顺开好几副药走过来后陈三林接过:“多少钱?”

“给三十文行了。”

买好药,陈三林抱着他回去放在了那婚床上,煎了一包给许温言喂了,自己走到另一间房子跟陈小花跟陈东将就了一晚。

虽然两个小孩子不占地方,但还是挤的慌,陈三林的一只手跟一只腿都露在外面。

狂风拍打着窗户,这场雨下的实在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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