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妗子嫁给六舅没多久就把她和前夫生的女儿带了过来,我记得第一次见她女儿时候的场景。
那是盛夏的一个下午时分,我和哥哥去姥姥家里做客,回来的时候六妗子在地头叫我和哥哥,那天的夕阳很耀眼,那块地是东西走向,路是在地的东边,当时地头有两棵高高大大的杨树还有一个大大的老坟墓,据说那个坟墓是舅舅那个庄某户人家的先祖,早先的岁月里那条路是一条小路,大概随着岁月的更替,附近几个村庄人口的增多,那条路逐渐的被拓宽再拓宽,直到后来那个坟墓原本是在地里的,也变成了现在有一半在路上是样子,而地头的杨树枝繁叶茂,那条路当时还没有修水泥路,泥泞的路面都是早前被碾压起来的粉尘行成黄色的泥浆,前一天刚下过雨的路面被车碾压两道深深的车辙,不远处还有积水映着夕阳闪闪发光,路边小沟里面是稀疏的玉米苗,大概有三十公分左右的高度,不过远远的望去,那些玉米苗已经铺满了整个平原,浅绿映入眼帘,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颇有《朝阳沟》戏词里面唱的那种“一洼那个又一洼,洼洼地里好庄家呀”。
六妗子喊我“小方,阿成,去看你姥姥啦”,她的声音是那样的粗犷幽远里面又有些沙哑的音色。
“去看姥姥了,带我弟弟回家”我哥回六妗子,我低着头不敢说话,那时候我很怕人。
“你弟弟咋不跟我说话啊,咋了”六妗子边往我们这边走边问哥哥,这时候我哥边拽我衣角边让我打招呼。
“六妗儿,我跟我哥看过姥姥了”我怯怯的在六妗问过哥哥后,又被拽了衣角只能说了话。
她走到地头,右手拄着锄头左手成一个小于号的样子叉着腰笑着问我说:“我说阿成咋了呢,跟六妗打招呼,六妗给你糖吃”她说完喊她女儿给我拿糖块。
她女儿小跑的在田地里往路边我和哥哥方向跑,跑到我和哥哥面前时候给我和哥哥一人俩糖块,我接过糖块没说话,看到她女儿瘦瘦的比我高点,黑黑皮肤像是久没洗澡的样子,眼睛里满是陌生的神色,扎着俩马尾辫,头发稀疏无色。
六妗子在她女儿跑来我俩面前时候说着话:“那个大的是你哥哥,小的是弟弟,以后就认识啦”
“六妗儿,我和弟弟回去啦”他女儿把糖块给我和哥哥之后就回到了她身边。
“好啊,以后常来家里玩,路上注意安全”六妗子说的说的家里就是姥姥家。
“好~,我以后带弟弟来玩”哥哥说完给六妗子挥手,我也挥手。六妗子和她女儿也向我和哥哥挥手,笑呵呵的示意我俩回吧。
我和哥哥往家的方向走,六妗子和六舅还有其他农人还在地里劳作的背影渐行渐远渐小,她女儿一直也在地里跟着她,那天的太阳不是很热,大概是前一天刚下过雨的缘故。
后来听我的母亲说,她女儿叫萍儿,当时我看到的她女儿是刚接过来的才没几天的样子,那时候萍儿头发上确实没有光泽,他之前的爸爸不会照顾她,弄得她多少有些营养不良,她被六妗子接来时候的瘦大概就是这样吧。来姥姥家之后,姥姥每天给她洗头,洗完头擦干再用篦子梳头,她头上长了虱子,就这样姥姥给她梳了俩月才把她头上的虱子给弄干净,头发也渐渐的有了光泽。像那句小时候经常唱的歌谣一样:“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有妈妈在身边,她逐渐也活泼许多,再后来六舅给她安排村里上了学,她的生活逐渐规律,慢慢的也长的白白胖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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