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倪安回道,“姥爷在兰台就任终古的时候,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进行主府战后的文书整理工作,家里大部分书籍,都是当时整理过程中,他老人家同步整理下来的手抄本。虽然数量比不上藏书阁,但也不少。从京城迁至舒城时,姥爷专门在院里辟了块地方,起了座小楼来专门放书。书楼摆放书的方式也不像图书馆,而是比较像这儿,书架为墙,或是靠墙而立,看起来会比图书馆温馨一点。”
邵他尝试着在脑海里还原倪安口中的“书楼”,然后看了看自己家,忍不住笑道:“可听起来,一楼和一房,我家还是差得挺远的。”
倪安笑了笑,没否认。
“那现在呢?那些书还在书楼里么?”邵他说着,余光扫到她额头上的汗,怕她觉得闷热,便起身打算把阳台的落地窗打开。倪安下意识地想制止,却被他用眼神安抚了下,“没事的,应该不会再有了,学校那边这会可能都已经在跟物业商讨赔偿了。”
屋外确实如他所说,已然恢复了安宁。温热的风溜进房间,撩起桌上纸张的一角,发出“嘶嘶”的摩擦声。
倪安看着屋外随风飘动的树尖,想起了小时候被姥爷带着在书楼里看书的场景。也是像现在这样,阳光正好,蝉鸣正响,姥爷在看书,而她在犯困。她贪恋着眼前的景色,说起了那平淡的旧日往常:“还在。虽然姥爷去世后,我就已经不住那里了,但是隔三岔五还是会找人帮忙打理一下。而且毕业以前,每年暑假我都会回去住上一段时间。这些年来,变化不大。”
转头便看见邵他一脸歉意地看着自己。
她笑了笑,摇着头说道:“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姥爷年纪大了,虽然没有百岁,但也算高寿,虽有遗憾,却也没到不能提及的地步。”
但那毕竟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邵他听了,心上的歉意并没有少,可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后来呢?以后还会回去吗?”
“后来……”倪安想起这10年来的生活,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我被一户人家收养,普通人家,所以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再然后,就是会上你看到的那样了。至于我家,以后逢年过节会回去祭拜一下,但应该不会住那里了。那里太过冷清,过年的时候尤甚,我不是很受得了。”
虽然平淡,没什么特别可以提及的,但也是种幸运。
阳光照进阳台,天色也开始变得有些偏黄,照得屋子有些温馨。
邵他看了看墙上的钟,离放学还有些时间,便跟倪安提议道:“你要不挑本书看?这里的书应该有好些你没看过的。”
“能带走吗?”倪安一听来了精神,眼睛都亮了起来。
邵他笑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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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一中,高二年级办公室。
邵常平刚下课,正急匆匆地往办公室赶。他表面看起来依然沉稳,一路上还能自如地和来往的学生老师打招呼,可脚上速度骗不了人,未知的恐惧不自觉地笼罩了他整个人。
回到办公室,他拔了手机刚想往家里冲,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电话刚正好打了进来。他愣在原地,犹豫了一会接起了电话:“喂。”
“邵老师,您好,我是物业的小杨。”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语气很平静。
“嗯,你说。”
“刚小区里来了个人,说是来找您的,在这小区里摁着喇叭转了一圈就走了……”
邵常平没等他说完,便问道:“那人叫什么名字?”
“高建云,建设的建,云朵的云,您认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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