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爆炒的带皮猪肉吃着还有一点焦香味。
这样的美味,爸妈在老家隔一阵就吃一次,冬天熏好了下一年吃,一吃就是一年,来年的冬天再熏。
这也是生活的美味,和厨艺仿佛也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天一年年地过着,姐妹两个就慢慢长大。
生妹妹的时候,爸妈本来是希望招弟的,但生出来是个女孩儿,爸妈也没有伤心。
那时候程佳涵几岁,她就看见爸爸抱着佳敏说,“不是男子汉,不能干活下力,那老幺你就只能发狠读书咯,将来也顶半边天。”
这话让深深地印在了程佳涵的心里,当然佳敏读书在她们那边也算厉害,所以后来她想办法把佳敏弄到了江海市来读高中,这样上一个好大学的概率要大一些……
至于爸爸喝的酒嘛,同一个生产队杨叔叔那儿打的。
老杨是外姓人家,怎么搬去程家湾的,老一辈在的时候,据说杨家人以前读书,是教书先生,这样搬去程家湾的。
不过这都是很远的事情了。
杨叔叔在半山腰上开烧酒坊烤酒,收玉米红薯之类的来烤酒,除了供应全村以外,还卖给城里的散酒铺子。
常有城里的散酒商人开着豪车绕着那七拐八拐的山路找到那四间平房组成的烤酒坊。
老杨叔叔卖给他们七块钱一斤,据说在城里卖十五块到二十块的样子。
他们说杨叔叔家的酒不回苦,杨叔叔就会笑答,“我掐酒尾子掐得重。”
爸爸说老杨一家人烤酒挣了不少钱。
但是每次程佳涵回去,上杨叔叔那儿打酒的时候,杨叔叔的老婆朱大妈总是穿着个脏兮兮的罩衣,带着两个同样脏兮兮的袖套
杨叔叔脸上则永远带着两片红晕。
他养的老黄永远百无聊赖地趴在院子门口一会儿看东,一会儿看西。
他们家的四间砖瓦平房也从来没变过。
他儿子是村里第四个大学生,特别聪明,成绩很好,所以高考之后上交国家了。
程佳涵去年回去打酒,老杨就问她,“你们敏敏成绩怎么样了?”
程佳涵说,“哎呀,凑合凑合,反正上交国家是不大可能了。”
老杨一边给她装酒一边说,“那你们姐妹俩混大城市也凶哦,优秀。”
……
回忆的迷离之中,程佳涵的手机响了,是爸爸回过来的消息,拍了一张照,果然是蒜苗炒腊肉配一小杯白酒,旁边是一碟花生米。
爸爸回复说,“老幺可以哦。争取成为程家湾第五个大学生。”
程佳涵笑了笑,“老幺那个成绩,上大学肯定是稳的,就看能不能稳上211,冲一冲985。”
“缺不缺钱?”
“不缺,现在化肥价格怎么样?咱家爱媛也该套袋了吧?纸袋贵吗?”
(爱媛,一种柑橘,又叫果冻橙)
“不贵,附近开了一家果袋厂,价钱便宜多了。”爸爸又发,“我明天让你妈上镇上去给你寄点腊肉香肠来,老幺肯定天天吃不饱。”
“这你都知道,老幺那饭量,简直无底洞。”
程佳涵虽然嘴硬不说自己,但是一想到油满烟香的腊肉片和香肠片,嘴里的哈喇子已经控制不住了,不住地往肚子里咽。
爸爸回,“我的女儿我不清楚吗?还有你,从小到大都馋香肠和腊肉。”
在老爹面前程佳涵仍然嘴硬无比,“行吧行吧,你吃饱喝足早点休息,我再守一会儿摊子也回去了。”
“行。把老幺照顾好。”
“废话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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