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滴的声音里夹杂了一丝衣服摩擦的声音,又过了一会儿后,高言许放开了乔姿蓉,坐回自己原本的位置。
乔姿蓉明白过来,隔壁的人走了。她站起来想看看这地方能不能出去,三面岩石,另一面是铁栅栏。她抓着栏杆晃了晃,结实得很。她又抓起门上的锁研究了片刻,这锁的结构有些复杂,她摸了摸头上,她还是男装打扮,唯一的玉簪已经换给船老大了。
“你什么时候学的撬锁?”身后的高言许忽然问道。
乔姿蓉讪讪地松开手:“不曾学过,只是看看。”
“那看明白了吗?”
乔姿蓉点头:“是把好锁。”
高言许笑了起来,紧接着是一阵咳嗽。乔姿蓉连忙上前拍拍他的背:“好点没?”
高言许把咳嗽压下去,微微点头。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出去。”乔姿蓉说道。
“别白费力气了,他们既然抓我们过来,就做好了充足准备,否则他们不敢。”高言许闭着眼睛说道。
乔姿蓉看他如此淡定,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这不该是陷入绝境的状态,她凑近了再次问他:“你是不是留了一手?”
她没留神,靠的太近了,他微微一转头,鼻尖就跟她的鼻尖碰在了一起。乔姿蓉吓得往后撤,直接做了做屁股蹲。
高言许又想笑,但这一次他笑不出来了,他开始剧烈的咳嗽,怎么压都压不住。乔姿蓉急的乱转,没有药,高言许的病必死无疑。她冲到门口大声呼喊:“来人呐!”
在她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喊来了个人,正是之前马车上的哑女。
“你们主人抓我们过来,必然是留着有用。找个大夫来,不然他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担待不起。”
哑女摆摆手,咿咿吖吖的不知想要说什么。
乔姿蓉急了:“偌大一个地下夜市,连个大夫都没有吗?!”
哑女这才点点头,没大夫。
“我写张药方,你把药材找齐,再送上煎药的东西!速度要快!”乔姿蓉吩咐着,那哑女也当真听她的话,拿着药方去置办东西去了。
乔姿蓉又叫人打了盆热水过来,拿帕子给高言许擦汗。
“他们倒是听你的话。”
“你还有心情打趣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你这病拖不得。若是再不医治……怎的不抓个太医进来,我若是学些医术就好了,若有机会,我定学医……”她一边忙活,一边碎碎念。
潮湿阴冷的牢房里,因着她这些话,似乎也暖起来了。
“哭什么。”他问。
“怕你死了。”乔姿蓉如实回答。
“又不是没死过。”高言许的声音很轻,乔姿蓉听了整个人确实一震,她不敢多停顿,装作没听到,继续给高言许擦汗。
许是觉察出她的异样,高言许忽然抓住了乔姿蓉的手,乔姿蓉一愣,抬眼看他眉眼如炬,他眼神往下扫了扫,抓着她的手一直来到了腰带处。
她瞪大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看他的眼睛,生怕是自己想歪了。但他抓着她在腰带处摸了几下,她摸到了腰带上有一个夹层,往里面抠了抠,掉出来一粒极小的药丸,她立即攥住了药丸,心跳如雷。
高言许冲她眨了眨眼睛,乔姿蓉假装给他擦脸,指缝夹着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高言许稍微缓了缓,闭上了眼睛。
此时,哑女带着乔姿蓉要的东西回来了,还为他们带来了一盏灯,以及床褥。乔姿蓉把高言许扶到床上躺好,又去一一检查了药材,确定没问题后,才开始煎药。她放的水极少,最后只煎出来小半碗不到。她寻了个光线不好的地方,假装喂给高言许喝了。
本就是赌一把写的药方,也不知如今对不对症,高言许既然吃了自己带的药,她就不再担心了,仍然选择煎药是为了让外人看不出端倪来。
等到高言许又一觉睡醒,整个人好了许多。那药丸应该是他一早就准备好了,专门研制对付这病的。她的思绪一下子又飘远了,她想,今生高言许应该醒来的很早,所以才能准备如此充分。只是在那些孤独的日子里,他都是带着恨意的。
想到这里,她又有些心疼高言许了,全然忘记自己前世曾经发过誓,心疼男人会倒霉。
誓言总是灵验的,她才刚心疼过她,那边有人来提审了,提的只有她一人,她看过许多画本子,但凡是单独问话,总要弄一身的伤回来。
乔姿蓉愣了愣:“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
她扭头朝光线不佳的地方,躺着的高言许努努嘴。
高言许一记白眼飞过来,但还是安慰她说:“不会有事,放心去吧。”
提审她的人仍然是哑巴,被割了舌头不会说话,揪着她便走了。
乔姿蓉头上被蒙着布袋子,哑女领着她走,起初地上湿滑,路很狭窄,逐渐变得宽敞了许多,哑女离她也远了一些,地面也渐渐干爽了。
哑女带着她进了一个帐篷,然后离去了,帐篷里只剩她一人,乔姿蓉这才摘下了头上的布袋子。
她瞧了瞧,这帐篷跟涌泉河夜市里头摆摊的帐篷差不多,但却不是卖东西的,似乎是给人居住的,有些日常用品,衣架子上还放着一身新衣服。
桌上一些吃食,有人给她留了张字条:更衣。
她到门口看了看,帐篷的门从外头封得死死地,她出不去。
帐篷最里面隔出来一个洗澡的地方,已经备好了水。
既来之则安之,许是要审问她的人有洁癖呢。
乔姿蓉闻了闻自己身上有点嗖的味道,险些吐了。她赶紧换下衣服,洗了个澡,梳洗一番后,换上了准备好的衣服,款式普通素雅,大小正合适。她将头发擦干,挑了根银簪把头发盘起来。
她又仔细看了看桌上的那几盘菜,好巧不巧都是她平日里去酒楼喜欢点的。她皱了皱眉,难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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