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阳瞪大眼睛,狮子大开口道:“二十镒!”

“一个文官不值那么多钱。”李文摇头拒绝,并从袋中拿出一半金子,“这是五镒定金,事成后再付另一半。十天后的下午,还是在这个饭馆见面。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易阳满不在乎地抓起一把熊肉送进嘴里,边嚼边保证道:“公子放心,我们这一行最讲究信义。十天后,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在回辽京酒楼的路上,胡天松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对李文赞不绝口:“主人,您这招真是高明至极,简直是天衣无缝!若易阳成功刺杀明单,辽京便少了一个大祸害。即便他失手被杀或被捕,也只会供出杨渡这个名字,让他们更加摸不清我们的底细。这计策真是太妙了!”

然而,李文却并未因此感到高兴。他淡淡地吩咐道:“让殷虎和石阡轮流监视易阳的一举一动,一旦有任何闪失,立刻向我报告。”对于涿国的事务,他实在提不起太多兴趣。这个破败的国家,在他看来,根本不值得自己花费太多心思。

十天后的一个下午,易阳如期而至,手中提着明单的人头来交差。他得意洋洋地讲述着如何在妓院里将明单杀死的过程,甚至还顺手割下了那个妓女的脑袋,想要多讨些赏钱。李文听后勃然大怒:“我没让你乱杀人!赏钱一分也没有!”易阳无奈,只得悻悻离去。

又过了几天,李文外出归来,刚走到酒楼楼下,便听到楼上传来阵阵喧闹声。

李文上楼后,只见两位客人对坐饮酒。一位体形魁梧的汉子正专心调试手中的筑琴,另一位面容憔悴、满脸酒刺的男子则趴在桌上,放声大哭,声音如狼嚎般凄凉,显得极度悲痛。

正当李文准备向胡天松询问情况时,筑琴突然奏响。那清脆悠扬的琴声,如泉水般流淌,曲调婉转深情,令人心动。李文对音乐颇有造诣,仅听了几声便知这胖汉子的技艺非凡,自己恐怕终生难以企及。

这时,那位满脸酒刺的男子突然挺身而起,一口气灌下一大杯清酒。接着,他扯开嗓子高声唱道:“特生的赤裳,繁叶满枝,蹒跚独行,孤苦徘徊于路。难道没有其他过客?哈哈,失之交臂,实非我亲族。过路君子啊,何不提携援手?哎!怜我孤独?”

李文听出这首曲子表达的是怀才不遇者的无尽凄凉。他没想到这位相貌平平的男子竟能将曲子演绎得如此感人肺腑,那种无助和孤独的感觉几乎让人泪流满面。李文不禁感慨万分,转身向身边的胡天松问道:“这两位客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位击筑的胖子名叫离傲,他平时在市场上以杀熊为生,传说中他还是闻名列国的乐师,不过依我看……”胡天松正要继续评说,却被李文挥手打断了。李文已经心知肚明,原来这位离傲就是人们口中的高筑,号称天下第一乐师,没想到竟会沦落到这地步。

“那旁边那位唱歌的又是何许人也?”李文接着问道。

胡天松连忙回答道:“他叫集英,今年初来乍到涿国,是个游侠之士。传闻他勇猛无比,有万人之敌的勇力,还是已经灭亡的卫国贵族后裔。可惜现在穷困潦倒,常常与离傲一同饮酒作歌,唱的大多都是些怀才不遇的曲子。”

虽然胡天松来涿国仅仅三年时间,但他对辽京的人物了如指掌,如数家珍。

“你说他真的有才学吗?”李文略带疑惑地询问胡天松。

胡天松憨厚地笑了笑,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老实说,大人,我这粗人实在看不出来。”

李文心中盘算,如果集英真的才华横溢,或许可以考虑将他引荐到乾国。但世间志大才疏者也不在少数,因此他决定先与集英结交,深入了解其底细。

正当两人商议之际,胡天松突然神色紧张地拉住李文,迅速钻进柜台后的小门里。他指了指外面,示意李文注意。

只见公子元和杨渡二人低着头,步履匆匆地走上楼来。他们选择了靠窗的一张桌子坐下,随意点了几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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