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苍被刘财的提醒所触动,他紧紧地拉起刘财,两人并肩坐在榻上,声音也压得更低。
刘财深吸一口气,坦诚地说道:“刘财虽是个卑微之人,但也懂得是非曲直。刘信恶行累累,终有一天会遭到报应。我敬佩公子的高尚品德,愿意竭尽全力,与公子共同奋斗,恢复申国的江山社稷。”
钟苍闻言,眼中泛起感激的泪光:“钟苍何以能承受先生如此深厚的情谊?这不仅是申国的福分,也是我钟氏一族的荣幸。我必将铭记先生的恩情,没齿难忘。”
刘财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公子,您先去平定战乱吧。刘信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我保证他暂时不会对公子采取任何行动。”
“一切都拜托先生了。”钟苍深深地鞠了一躬。
东元山,坐落于青阳郡的心脏地带,这里是申国最富饶的铜矿区,归属于九卿中工尹的严密管辖之下。历经千年的开采,这座山脉的铜矿资源依旧丰富如昔,而为其劳作的采矿奴隶数量已逾万人。
这些不幸的奴隶,他们或是被贩卖,或是被劫掠而来,来自四面八方,却共同被束缚在这片充满苦难与危险的山地。
东元山的精铜产量之巨,令人咋舌,竟占据申国总产量的一半,更是接近玄天大陆整体产铜量的七分之一。铜,作为铸造货币、农具和兵器的关键原料,使得东元山成为申国不可或缺的财富源泉,更是支撑国家强盛的坚实基石。
然而,这份荣耀与财富的背后,却隐藏着无数采矿奴隶的血泪与辛酸。他们被迫赤身裸体,终日在暗无天日的矿井中挥汗如雨,在皮鞭的抽打和长戈的威胁下,冒着矿井随时可能塌方的危险,用汗水和鲜血为申国朝廷开采出惊人的财富。
终于,奴隶们再也无法忍受那无尽的苦难。在段七的勇敢领导下,他们愤然起义,杀死数百官兵,成功冲出东元山的牢笼。这场起义迅速蔓延至周边十几个县,激起了无数奴隶和受领主欺压的无地平民的共鸣。段七因此赢得了广大人民的拥戴,不仅占领了奉邑,还建立了自己的政权。
公子钟苍率领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地抵达奉邑。然而,他并未急于发起进攻,而是选择先安营扎寨,静待时机。三天后,他派遣门客吴山前往劝降。钟启得知此事后,哭闹着也要一同前往。
吴山看着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姐,苦笑着劝道:“那些奴隶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小姐您还是留在营中为好。”
钟启却瞪了他一眼,坚定地说:“我是公孙,不是小姐。”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然。
吴山无奈地点点头,哭笑不得地说:“好好,女公孙,您就别去凑热闹了。”
“我是玄青门人,坚信这世间并无贱奴,唯有视他人为贱奴者才是真正的卑劣。”钟启义正言辞地瞪了吴山一眼,随即转向钟苍,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渴望,“父亲,听闻东元山的奴隶来自五湖四海,形貌各异,我实在想要亲眼见识一番。”
钟苍面露难色,担忧地望向吴山,“但若有何差池,我如何向公子交代?”
然而,钟苍的顾虑并未能阻止钟启的决心。此时,钟苍已缓步走至他们身旁,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些奴隶心性纯良,断不会加害于你们。去吧,看看就好,无需多言。”
得了父亲的应允,钟启顿时喜笑颜开,欢天喜地地跟吴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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