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餐厅,桌上已经放好了凉菜。

周文英兴奋地指着桌上的油焖笋道:“看,这里竟然有,你快尝尝,可好吃了。”

莫总招呼道:“坐下吃。”

“好咧。”周文英拉着苏叶莱往莫总身边坐,拿起筷子往苏叶莱的碗里夹过几块油焖笋,随后又往自己碗里夹了一些。

一小碟的油焖笋,夹去了一半。

“后面还有好的。”莫骁展忍不住道。

他是真看不惯这个胖妞儿,成天跟饿了一年似的。

上回聚餐,还跟他抢最后一块糖醋鱼!

最后闹得由姐出面,把最后那块鱼分给了周文英。

这让他耿耿于怀。

“先垫垫,妨碍不了后面的菜。”周文英一边吃着,嘴巴勉强抽空回答。

莫骁展撇撇嘴,不说话了。

这家店的上菜速度快,没多久桌上就摆满了。

“椒盐带鱼,好吃好吃,小莱你尝尝。”

“这个呛蟹得下着米饭吃,这里的红膏最棒,你尝尝。”

……

莫骁展一边吃着饭一边干瞪着周文英。

这顿饭明明就是他请客,怎么周文英跟主人家似的。

用得着她来招呼吗?

他不会吗?

于是拿起公筷,夹了一块鱿鱼放到苏叶莱的碗里道:“你吃。”

说完觉得这么招呼挺别扭的,又开始低头吃饭了。

他的动作引起了秦砚北的警觉。

他夹过那块鱿鱼道:“我们家小莱不太喜欢吃鱿鱼,我替她吃了。”

苏叶莱一愣,她哪里不爱吃了,很爱吃好不好!

周文英也嘟囔起来:“怎么回事,抢别人碗里的,秦总你是没有手吗?自己不会夹菜吗?”

莫骁展原本被秦砚北弄得尴尬,周文英的话相当于给他解了围。

于是便友善地朝周文英看看。

只是,看到周文英碗里鼓出来的菜,有一只虾悬在碗壁上半掉不掉的。

莫骁展看了那只虾半天。

这个目光终于引起了周文英的注意,她夹起虾肉问:“难道你想吃?”

筷子没有夹稳,白胖的虾肉滚落在桌面上。

莫骁展觉着,就如同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总算是掉下来了。

他就猜这个虾会不会掉。

猜对了,会掉。

周文英赶紧从桌面上夹起虾肉送进嘴里:“三秒之内,趁细菌还没有反应,我就把它吃进肚子里了,不脏。”

莫骁展咧了咧嘴。

咦,掉下的东西还捡起来吃,真不讲究。

晚上这顿饭,苏叶莱被喂得十分饱,周文英吃得直打嗝,秦砚北吃得虎视眈眈,莫骁展吃得别扭。

出了饭店,秦砚北和苏叶莱便跟几人道别。

他们打算去附近景点转转,有一处湖边公园,夜景很美,苏叶莱想去看看。

秦砚北没有不应的。

到了目的地,湖面不是很大,但是点起了水灯,十分雅致。

或许是走路多了,或许是吃饱了犯困,苏叶莱迎着湖边的晚风,美美地趴在秦砚北的肩膀上睡了一觉。

“不好意思,睡着了。”苏叶莱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嗯,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夜宵?”秦砚北柔和地问。

“不饿,晚上周文英往我碗里夹了得有五六碗的菜,到明天早上都不一定饿。”

“嗯,那我们去那边的船上坐坐?”

“好。”

苏叶莱随着秦砚北的脚步,去往一处划船的地方。

小船空间不大,一共四人的位置,两人坐着也合适。

船上有划桨,也有自动划船机。

秦砚北上了船,启动划船机,船便往湖中心去。

到了湖中央,他关停了划船机,将两手往脑后一放:“这里躺着很舒服。”

苏叶莱也学着他的样子躺下来,闭上眼睛。

船轻轻地晃悠,就跟摇椅似的。

呆久了,不觉得自己在船上,像是在一片叶子上,随着风飘扬着。

这种轻盈感,只有置身在水面上才能切实体会到。

两人玩到了11点,才寻找了歇脚的酒店。

“明天去这个景点如何?”秦砚北洗完澡围着浴袍就来找苏叶莱。

苏叶莱莫名想到了白天,他那般疯狂。

于是看都没看,直接点点头,把秦砚北推出了她的房间,然后锁上了门。

“晚安。”

苏叶莱只留了这么一句。

秦砚北在门口呆了一下,随后会意,他笑着回应:“晚安。”

到了边上的卧室之后,却是难以入眠。

一闭上眼睛,脑海中都是苏叶莱的样子。

明明就在边上,却比往日愈发想念。

第二天,两人去了一处风景名胜地。

这里的人不少,风光也是开阔别致。

苏叶莱从山底抬头,只见山峰如同宝剑锋利,直直刺入云端。

周围绿荫怀抱,似是古剑生了藤芽,殷殷绕绕,层层障嶂。

这山可比莫总公司后背的那一座高大很多。

两人随着人群往上走,走了一个小时,才到达半山腰上。

苏叶莱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远远望见有一座寺庙,起了香火。

这时候一个女孩子路过,她一边拉着男朋友往上走,一边嘴里说着。

“今天弘道大师难得在,听说博古通今,能够看破前世今生,十分厉害。”

“哪有这么玄乎的。”男生不太愿意。

“哎呀,去嘛去嘛。”

在女生的努力之下,两人最终朝着小庙的方向去。

秦砚北看苏叶莱似乎是心动,询问道:“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苏叶莱点点头。

她想找大师解解惑。

她的重生,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谁。

很想有人能够给她答案。

到了庙里,才被告知弘道大师不在,有求而来的人失望而归。

苏叶莱也想走,小和尚却拦住了苏叶莱:“这位女施主,请随我来。”

苏叶莱诧异得和秦砚北交换了眼神。

小和尚带着人到了一处庙边阴凉的竹林,林中有一位衣着袈裟的和尚。

苏叶莱迟疑道:“弘道大师?”

面前的和尚道:“老衲非弘道,名为弘无道。”

苏叶莱笑:“无道也是道,名更可千变万化。”

弘无道哈哈笑道:“善哉善哉,施主请坐。”

两人便在弘无道大师身边落座下来。

“大师如何知道我会来?”

门口的小和尚唯独带着她来,必定是大师吩咐过的。

弘无道捻动着手上的佛珠道:“阿弥陀佛,你我有缘,终会见面,老衲在这里等候施主多日。”

苏叶莱听到这句话,心下激动不已。

看来,这位大师知道她的事情!

“大师,不知可否替我解惑?”

大师回答:“施主命格被人替换,曾经是大凶,不过命格认主,如今正在移位。施主的苦难正在过去,还望莫要陷入在其中。”

苏叶莱似懂非懂,但是心中豁然开朗了许多。

她虔诚地对大师一拜道:“想来这其中也有大师的努力,在此拜谢了。”

弘无道双手交和:“阿弥陀佛。”

秦砚北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

他疑惑的看着苏叶莱跪拜了面前的和尚。

就听和尚接着道:“一切正在回归正位,姻缘也回到了正位,施主不必忧心。”

秦砚北听到姻缘,耳朵提了起来,大致理解了一番后,赞许地对和尚点了点头。

对喽对喽。

于是也谢道:“大师功德无量。”

“阿弥陀佛,天快黑了,施主请回吧。”

捐过香火钱,两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下,苏叶莱沉默了一路,被替换了命格?

所以她前世所经历的一切,原本是别人的人生吗?

为何会被替换了命格?

被谁替换了命格?

她还有很多不解的地方,但是大师不肯多说。

不过想到命格回到了正位,那是不是意味着,她未来的人生才是自己的呢?

她不会忽然消失,她是原本的她自己,对不对?

秦砚北握住苏叶莱的手。

“苏叶莱,大师说的对,姻缘正在回到正位,我们就是月老牵的姻缘。”

苏叶莱笑了笑,大约是他,大约不是他,哪里说得准呢。

不知道为何,苏叶莱上山的脚步都轻快了很多。

一鼓作气,直接爬到了山顶上。

一览众山小。

只有在高山上远眺才会有这种体验。

苏叶莱望向远处的山峦,青灰如雾气笼罩着。

只是因为站得高,才隐隐看清楚了一些面貌。

苏叶莱贪恋上边的风景,夕阳西下的时候更为极致。

因此磨蹭着到了太阳下山,天色渐黑了,这才肯回去。

路过小庙的时候,苏叶莱回头望了一眼,有鸣钟声响起,淳朴而悠长。

“走。”秦砚北捏了捏苏叶莱的手掌心。

她这才意识到,竟然呆立了有一会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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