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戎偏头吐出一口血沫,冷眼看着瑶光,嗤笑:“说到尔等痛处便这样蛮横,所谓修士,原不过是目空一切的狂夫尔。”
“哦?我等都是天之骄子,狂妄一些,又如何?”瑶光掌心凝起劲气,她在终庭何人不敬她一句破军娘娘?如今叫一毫无根骨的凡夫俗子怒斥,焉能不生气?
一掌还没打出去,先被予昭攥住了手腕,这向来宽容的女将军第一次冷了脸色,她道:“战争还没结束呢,先杀起功臣来了,破军娘娘好大的威风。”
“此子对本宫大不敬,你要护着他?”瑶光冷声道,直接称呼予昭为“你”,连表面功夫也不做了。
叶云洲见两个女人起了冲突,看了看一脸怒容的瑶光,选择劝说看起来没那么生气的予昭:“阿昭,一个凡人而已,你何必——”
“你闭嘴。”予昭不等他说完便转头斥道,失望又生气地道,“今日她瑶光不顺心打死我一个侍卫,明日是不是就该打死我了?凡夫俗子可以轻易打杀,我一个人妖混血是否也是如此?”
“阿昭,这如何能一样?”叶云洲皱眉,也有些不高兴,不过一个凡人,他不明白为何予昭要因此跟他生气,还株连到瑶光身上。
叶云洲目光阴郁地在俩人身上来回打量,他有些阴暗地想,忧戎对予昭怀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予昭这般护着她,总不会是……
“忧戎,你先下去。”予昭说道,将一道玉符交到忧戎手里,补充道,“若是有不长眼的非要来找你麻烦,你就催动玉符唤我,我倒是瞧瞧,是谁敢造次!”
本想等忧戎跟予昭分开后悄悄把他处理掉的叶云洲暗自攥紧了手指,予昭果然是对这人不一样了。
忧戎带着玉符先找郎中看了伤,那郎中说他此前用过的药很好,伤口不必再处理,忧戎一愣,随即想起先前萧风灼随手给他的止血散,一时间感官有些复杂。
予昭带来的这些修士一个个眼高于顶,动不动对他喊打喊杀,却不见真的有什么作为;反倒是不露山水的路舟雪和萧风灼还像个真正匡扶正义的修士。
“戎哥哥,你在吗?”少女脆生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忧戎忙起身去开门,门外头的树荫底下一个娇俏的女孩提着篮子站在那里。
“阿蛮,你来了啊?”忧戎扯出一个笑容,连忙朝站在那额头冒汗的少女招手,“快进来,日头毒,别给你晒着了。”
“嗯!”阿蛮点了点头,眼睛弯得像小月亮,她把篮子放到桌子上,从里头拿出来一碗粥和一碟咸菜,“娘让我来给你送点吃的,昭姐姐呢?”
“她在忙。”忧戎端过白粥放在身前,执起筷子夹了少许咸菜下着粥吃。
阿蛮这才注意到忧戎少了一条手臂,颤着声音道:“戎哥哥,你的手……?”
“被虫子咬了,便砍了,无事的。”忧戎浑不在意道,若是他当时动作慢些,怕是要连命都不保。
“戎哥哥,一定很疼吧?”阿蛮一双漂亮的眼睛里登时溢出水雾,她心疼地看着只剩下了一只手臂的忧戎,想碰又不敢碰,看着比忧戎这个真正受了伤的人还要痛。
“不疼的,别哭。”忧戎右手放下筷子,揉了揉阿蛮算不上柔顺的头发,抹去她滑下来的眼泪,朝她温和地笑了笑,“真的,不哭了,只要是保护你们,都没关系的。”
“戎哥哥。”少女呆呆地看着年轻侍卫脸上温柔的笑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握得紧紧的,一脸认真地保证道,“以后,我也会保护哥哥还有昭姐姐的。”
“嗯,哥哥等着。”忧戎点了点头,想了想,从怀里摸出来一只小铃铛放到阿蛮手里,“去玩吧。”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忽然喧闹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争吵,剑拔弩张的,忧戎听见动静连忙开门出去,只见几个年轻的修士手里拿着鞭子对地上三五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弱妇孺进行虐打,一鞭子下去顿时皮开肉绽,旁边有别的人于心不忍出言制止,却也被破空而来的鞭子缠住了脖子,然后摔在地上。
紧接着就是接连而来的一顿鞭打,顿时血肉模糊。忧戎因为叶云洲本就憋了一肚子火,如今瞧见这些修士更是火冒三丈,他右手截住一根打落下来的皮鞭,他的右手心顷刻间就破皮流血,他浑然未觉,只睁着一双眼睛对那些人怒目而视道:“你们做什么?”
“做什么?”那修士盯着他瞧了一会儿,发现他不过是个毫无根骨的凡人后便轻嗤一声,嬉笑道,“这几个人一身鬼气,怕是恶鬼入了体,我等着这是帮他们驱邪呢?”
驱邪?驱邪用得着下手这样狠么?分明是作践凡人的性命,拿他们肆意取乐呢。
忧戎丢开手里的鞭子,忌惮惹恼了对面的修士,他们对这几个老弱妇孺下手更狠,他深吸一口气,竭力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尽量心平气和地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恶鬼刚退,沾染鬼气也是正常,诸位仙君若要驱邪,不妨用些温和手段,他们都是些老弱妇孺,这样的鞭打受不住的。”
“仙人做事,要你一介凡人宵小指手画脚!”不想忧戎好声好气地商量,对面的修士却并不像同他讲理,带刺的鞭子对着他的脸便抽了过来,忧戎始料未及,半张脸皮霎时间被撕了下去,血淋淋地骇人。
“戎哥哥!”阿蛮见忧戎被打,当即便又惊慌又担忧地喊出了声,却也让那几个肆意妄为的修士注意到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女的躯体,一脸玩味道:“哟,贱民窝子里竟还有这样的美人胚子?”
忧戎心中一紧,这些人对老弱妇孺尚且能下狠手,阿蛮还不知会被他们怎么样,他心知单凭自己拦不住这群豺狼虎豹,急忙捏碎了手里的玉符,焦急地期盼予昭能够尽快赶来解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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