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闻言,面如死灰,她反而神经志地呵呵大笑起来,想一吐这些年的怨气,道:“我一点也不后悔害死冯知婉!”
“一介高门闺女,被人诓骗做了妾室,冯志婉只是商户之女,根本没资格与我比,不知道主动让路,还想当正妻!如果她不死,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当了妾室,会看我笑话的!”
“我唯一后悔的事,没有在谭雪容出生后,把她淹死,也不会有今日之祸!”柳氏痛快地说着,全然不顾及自己的言语会给柳家带来灾难。
柳阁老与太监全都变了脸色,柳阁老啪道一声,狠狠打了柳氏一巴掌,痛心道:“颜儿,你为何至今不知错”
柳氏捂住红肿的脸颊,嘲讽道:“爹,不是你教我的吗?弱肉强食,强者才会胜出。”
“爹教你的不全对。”柳阁老苍老的容颜满是疲惫,“这世上有因果,有报应,谁都躲不过啊。做人还是要有底线的,不能做下毫无转圜余地的错事啊!”
一旁的太监已经完全不耐烦了,插嘴:“柳阁老,不要与死人多说废话了。我还要回宫复命呢!”说罢,他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了身后一名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接过食盒,从中取出一壶酒,走到柳氏跟前,冷然道:“夫人,请饮下此酒。”
柳氏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尖叫着往后退,想要逃离,但男子的速度更快,伸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柳氏的臂膀,使劲一拧,柳氏惨叫连连,疼的瘫软在地。
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掐着柳氏的下巴,被迫让她张开了嘴。
柳阁老不欲看到接下来的画面,背过身去,快步离开了此地。让他庆幸的是,老妻两年前就去世了,不必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柳氏呜呜地叫着,冰冷辛辣的液体流入喉咙中,她想把酒吐出来,可无济于事。男子死死的掐住了自己的下巴,动弹不得。
想到自己马上去就要死了,她的眼泪混合着酒水流了下来。
将一壶酒全部灌进了柳氏的肚子中,中年男子才松开了她。柳氏连忙将食指伸入喉咙中,想要将毒酒吐出来!
可是无济于事,五脏六腑剧烈疼痛起来,好像有猩红的液体从眼睛,口鼻流出来,滴落在地。
不稍片刻,柳氏就身子瘫软在地,七窍流血而死。
中年男子探了一下她的口鼻,确认气息全无,才与太监一同离开了破败的院子!
离开院子的郑氏,隐约听到婆母与柳阁老的争吵声,心中升起了疑虑,她并未走远,这偌大的柳家她也不知去哪里,等她发现柳阁老离去的身影,便返回自己的小院,然后看到了毕生难忘的一幕!
婆母躺在地上,生死不知,浑身上下全是血,头一次见到死人的郑氏,尖叫声划破了长空,也引来柳家的大夫人魏氏。
魏氏神色平静地让人清洗了小姑子的尸体,放入了新买的楠木棺材中,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晚上回到家的谭询知道母亲去世后,犹如晴天霹雳,悲痛大哭,细细询问了白日发生的事情后,立刻冲向了外祖父的书房,与柳阁老大吵一架!
郑氏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丈夫回来后就一直喝酒大哭,整个人颓废不已,口中喃喃念叨,皇后害了母亲,母亲害了冯氏,郑氏闻言,吓的恐慌失措!
皇后为什么要害婆母,还有冯氏是谁?!郑氏后来托人打听,知道冯氏的身份后,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婆母竟然害死了皇后的亲生母亲!
哎,她真是眼瞎嫁错了!
雪容知道柳氏已死,思虑良久,还是决定写信告诉舅舅母亲去世的真相,且嘱咐他不要告诉外祖母,并让他将母亲的旧衣物寄到京城,准备给母亲立个衣冠冢。
“柳氏已死,你这下心里痛快了吧。”霍淳修站在雪容身边,看着她在写信给冯知州,柔声道
“没有痛快不痛快,只是觉得母亲与柳氏的恩怨已了,心中的一个大石头落下了。”雪容摇头道,“估计玲儿和询儿会怨恨妾身,不过无所谓,妾身本来就与他们不亲近。”
霍淳修淡淡一笑,望着烛火中佳人美丽的侧脸,忽然道:“你想不想知道另一件事的真相?”
雪容立刻明白他指的是当年大皇子叛变的真相,执笔的手一顿,转头望过来,悠悠道:“皇上愿意告诉妾身,就不怕妾身说出去?”
“我们夫妻是一体,你要是说出来,朕出了事,你这个当皇后的也逃不过。”霍淳修挑眉道
雪容娇声哼了一声,道:“所以皇上拿捏住妾身,认为妾身不会说出去!”
“不过,妾身还对一件事感兴趣,当年对皇上下了隐蝇的真凶是谁!”
霍淳修脸色微变,他轻声道:“这两件事有一定的关系,朕可以都告诉你。但你知道真相后,可要分清楚亲疏远近,朕可是你的夫君,是你孩子的父亲,别为了外人生朕的气。”
雪容闻言,眼神幽怨,她隐隐猜到了真相,道:“等妾身写完这封信,皇上就把一切都告诉妾身吧。”
霍淳修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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