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之初将事情告知给太子,并提议往外散播消息。
几乎只有小半天的功夫,大理寺少卿沈淮序便急奔而来。
自从上次在大理寺对峙,二人就没再见过面,有什么消息都是沈淮序派人去通传。
这回亲自上门,又来得急切,实在是探查到的消息太重要,太匪夷所思。
“皇上有废太子之意!”沈淮序山峰般陡峭削瘦的侧脸一截眉尾上扬,显然是失了以往的冷静。
晏之初却沉稳得像一座山,“所以呢?”
他这种不紧不慢的态度,令沈淮序深深担忧,“为今之计,当然是想法子进宫面圣!”
“皇上一直昏睡,去了也无用。”
“圣躬有恙,应是太子侍奉在侧,何时轮得到长公主来操这个心?”
他们之间的情谊,超越了君臣、兄弟、朋友,所以沈淮序才敢如此直言不讳地诉说皇家秘事。
然而小殿下坐在交椅上悠闲喝着一盏茶,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沈淮序激将道:“你上回带亲兵围攻大理寺的胆量呢?”
他心里清楚,小殿下还在为当日慕念白受刑一事心存芥蒂,但若事情再来一次,他还是会这么选择。
在他看来,没什么事比小殿下的安危更重要。
便是自己的性命,也可以为了他托付出去。
晏家一脉安稳得太久了,半百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生出许多的变数。
人常说居安思危,不是没有道理。
“你现在进宫,倘若还见不到皇上,就让太子带着姜少傅、华盖殿大学士等人到承德殿门口跪守,若有突发情况,还可及时调度禁卫军。”
他言语坚定,“若有需要,大理寺也会助你一臂之力。”
“淮序。”面对这个相伴多年的好友,晏之初终于对他坦言相告,“废太子的消息,就是从我这儿散出去的。”
这是先下手为强,变被动为主动。
“太子爷可知道此事?”
晏之初点了点头。
沈淮序郁结的眉头忽然舒展开,“那你们下一步准备怎么办?”
“等。”
等长公主下一步的动作。
沈淮序想起一件事,“有个事我得提醒你,昔日兵部职方司的宋砚,或许是受人蛊惑才寄含有舆图的书信,这下蛊之人虽未找出来,但你需得防着有人将这手段用在宫里。”
“多谢提醒。”
一连数日,栖迟的郭管事都找了不同的由头入宫。
郭神医跟随皇帝多年,早已修成了大智若愚的境界,自然也知道小殿下对皇上浓浓的关切之意,他对弟弟道:“回去吧,告诉小殿下,皇上是知天晓命的圣人,没什么能逃得过他的法眼。”
“你早跟我说不就得了么,害小殿下这样担忧!”郭管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却也一通埋怨。
“圣命难违啊。”郭神医掀开弟弟的长袍,“你这膝盖还行吗?”
“好着呢,小殿下秋冬赏了好些皮子,缝在裤子里也暖和,且在府里也用不着跪,这膝盖比往年还结实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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