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山是个什么地方。

几乎全城的人都有所耳闻,那是块禁地,方圆几十里无人胆敢踏足。

匪首詹洪奎在大青山已经盘踞多年,成为吉和黑两省交界最大的一股悍匪。

此时的秦晋初不仅只是腿肚子打颤,现在连整个身体都开始战栗起来。

全场的人也都被惊掉了下巴。

听到刘三九的回答,周围的警察们更是神经大条,握紧了手里的枪,不敢有半点懈怠,一个个警惕非常地把枪口指向刘三九。

张炳贵又继续问道:“我再问你,你敢不敢承认?”

“问吧,没什么不敢说的!”

刘三九用不屑地神情望着刘炳贵讪讪一笑地说道。

望着刘三九的这种表情,让张炳贵的心禁不住一震。

一个小小少年竟如此淡定,从他那轻轻翘起的嘴角中,他看到的并非是轻狂,而是对自己的不屑和鄙视。

“那……那我再问你,大青山匪首詹洪奎是你的什么人呢?”

“詹洪奎啊,那是我干爹!”

刘三九一副云淡风轻地回答道。

听了刘三九的话,张炳贵不禁冷笑着看向秦晋初。

“秦校长,您老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此时的秦晋初好像被临头浇下一盆冷水猛的被惊醒。

望向刘三九,他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嘴巴张了几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刘三九可是他最中意的好学生,怎么竟然与大青山土匪扯到一块去了,这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的事儿。

对刘三九来说,自从进了塔城,踏进这四中校门那一刻起,他时刻都预感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而他不曾想,他会一直这么安然无恙地完成了学业,眼看着就要毕业了,可就在这最后的时刻还是没能逃得过去。

这一天竟然发生在即将毕业的最后一天,也许这就是他的宿命吧。

看着校长秦晋初向自己投来的遗憾中带着不信、还伴着惋惜的目光,刘三九却感到一身释然。

“秦校长,我……”

刘三九想说什么,却突然语塞,他低下头向秦晋初深深地鞠了一躬。

转身面向刘炳贵时,嘴角却又带出一抹淡然的微笑。

“我会老老实实地跟你们走,但我不想被绳索捆着,如果我想跑,随时都能跑掉,你们是抓不住我的!”

张炳贵半信半疑地迟疑了半晌,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好,我答应你,我不信你能逃过我这十几支枪口!”

“我还有个要求!”

刘三九看着张炳贵警惕的目光,举了举手里的旗子。

“你容我把这个旗子挂上去,我立马跟你走!”

张炳贵却突然怔了一下,不禁仰头望向高高旗杆,又一脸狐疑地看向刘三九,不仅又再次举头望向旗杆。

这个旗杆是由三根笔直的松木杆相接而成。共分两节,上面一节是独立一根,下一节是由两根组成,两节松木都在十几米长,两节交接后,也足有二十几米高。

即使能攀爬到这样的高度已经绝非常人可为,但更难的是越往上爬,树径越小,在凛冽的秋风中大幅度的摇摆下,人是很难控制住的。

张炳贵瞪大双眼望着刘三九,犹豫道:“你……你能,上去……”

刘三九很是随意地点点头。

秦晋初却忙上前阻止道:“这可是玩命的,孩子啊,这……不成,不成!”

“放心吧,秦校长,我能行!”

刘三九给了秦晋初一个坚定的目光。

随后,不等秦晋初再说什么,他已拿起断裂的绳头,麻利地将旗子穿在绳子上。

众人还在犹疑中,他已将绳索叼在嘴上,两手抱住旗杆,双脚随之离地,身形敏捷稳健,十几秒钟便攀爬出十几米的高度。

不过再往上爬,旗杆摇晃的幅度就开始加大了,再加上人体的重量,旗杆的顶部开始摇晃的十分厉害。

随着刘三九的攀爬,旗杆在摇曳中突然向一边弯曲下来,人体也从垂直上行变成几十度角的悬空状。

下面立时传出一片惊呼。

摇曳的旗杆借助着风疾,似乎在拼着力地要将这不速之客,犹如那面旗子一样再次抛向空中。

下面的人群一片骚动,不时发出阵阵惊呼,有些女同学甚至发出一声声尖叫。

还有几米的距离就要攀到顶端。

刘三九双手紧握旗杆,改变了攀爬的方式,用两腿夹紧旗杆,速度也开始放慢。

向上,再向上。

绳索终于在铁环中穿过,绳头再次叼到刘三九的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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