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人一旦认定了的事,往往比男人更坚定,她现在甚至可以为刘三九殉情。此时在王玉箐的心里只有野驹子。

此时,胡二见状有些为难,他咧了咧嘴对王玉箐道:“夫人,你先等一下!”

说完,忙转身朝着里面走去,来到刘三九的近前道:“大当家的,那位贾家少夫人非要喊着见你!”

刘三九的距离虽有些远,但他已经看清了王玉箐的面孔。想了一下说道:“那就让她过来吧!”

胡二又立即小跑着重新来到王玉箐面前。“我们大当家的让你过去!”

“我不见什么大当家的,我要见野驹子!”王玉箐一脸倔强地说道。

“你……”

胡二心里好笑,此时也明白了王玉箐并不知道大当家的就是野驹子。便故意道:“你见了大当家的就见着野……”胡二忙收住了口,他现在可不敢直呼野驹子三个字,忙改口道:“就见着你想见的人了!”

说完窃笑着向里面走去。

看着胡二的背影,王玉箐只好跟在他身后向大厅里走去,两侧是一双双目光凌厉还带着亵渎的眼神。

她清楚,现在自己周围的每一双眼睛都如刀子一样向他刺来,她还从未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么走过,穿过了密密麻麻的人墙,她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但她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向近在咫尺的上百双眼睛。

王玉箐心里忐忑地瞄着胡二的脚根走了进去,胡二停住了脚,她这才也跟着停住了脚步。

“贾夫人,你来干什么,回去歇着吧!”

刘三九的声音他当然听得出来,但整个大厅里人头攒动,她一时还真的判断不出刘三九在哪里,不过应该在他正面的这些人堆里面。

她抬起头看向面前坐着的众头领,可扫视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刘三九的面孔,她猛得抬头看向正面台子上高高而就的人。

“野驹子哥,你……”

王玉箐有点蒙圈,他怎么坐在上边去了,他……他为什么坐在上边?

说来也难怪,一个守在家里的小姑娘,刚刚嫁到贾家又没两个月,她哪见过什么世面,也未经历过什么人情世故,几乎是什么都不懂的一张白纸,老话讲“无知者无畏”,还有一句老话叫“君少年未更事”,更何况一个十七八的少女子了。

可接下来就更让人啼笑皆非了,把个原本紧张严肃的气氛,一下变得诙谐起来,让整个大厅的人都忍不住失声大笑。

“哥,他们咋把你弄那上边了!他们欺负你了?”

但刘三九强忍着没有笑,因为他不敢笑,这群人里别人都可以笑,而他不行。

“贾夫人,你不要闹了,胡二,你先让她坐下!”刘三九的表情十分严肃,只能让胡二将她安抚下来。

看着刘三九一本正经,表情严肃的样儿,王玉箐还想说什么。胡二让出一把椅子道:“少夫人,这就是我们大当家的,你先坐下吧!”

王玉箐听了胡二的话,几乎惊掉了下巴,没眉没眼地看着刘三九,虽然慢慢地坐了下来,可有如坐在云里雾里一般。半晌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攥着匕首呢,忙将匕首掖进怀里。

刘三九脸色仍是一派严肃。

众匪们的笑声也戛然而止,快速从刚才的小插曲中走出来,看向刘三九那张凛若冰霜的脸,哪还敢嬉皮笑脸了。

刘三九道:“宝山的李天放,冯大眼,这几年兴风作恶,搅的四处不宁。几天前,我们大青山已经给宝山送去了通告文书,可李天放却视而不见,竟然变本加厉,对我大青山的文告鄙夷不屑,继续我行我素。

几天前,不仅下山砸买卖,还强抢良家妇女。此伙山匪,各个的手上都沾满了罪恶的鲜血,虽同为占山之匪寇,但宝山之匪乃是一群十恶不赦的虎豹之徒,已到了天怒人怨的地步,这样的败类,必须除之而后快,决不能姑息。我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我也不是一时任性所为之,是他们已丧失天道,泯灭人伦,我这才出手替天行道,以灭门除之!”

“杀得好,大当家的英明!”

此时,钟金声已经看出了刘三九说话的用意,便站起身大声喊道。

胡二更是当仁不让,也跟着站起身冲着群匪们大声喊道:“杀得好,大当家的英明!”

群匪们立即都随着高喊了起来,喊声随之响成一片。

“杀得好,大当家的英明!杀得好,大当家的英明!”

刘三九向大家摆了摆手道:“我不想杀人,可我只杀该杀之人。我知道,大青山的弟兄们对我的暴虐之举颇有微词,但我告诉大家,我野驹子的刀下从不滥杀无辜。我希望各位不要对我有什么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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