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个郑德槐,人们背地里都称他郑大坏,此人确实在塔城大有名气,不过他的名气乃是臭名。他是近几年刚刚崛起的一个人物,刘三九并不知晓。
以前他的老本行就是干贩马生意的,良驹劣马他一搭眼便知,十分的在行。
后来有了些积蓄,找到了靠山,竟然改行开了一家妓院,妓院这生意可是收入不菲,但没有一定的根基和靠山是开不起来的。
自从开了妓院,郑大坏通过妓院的生意使财力有所大增,也开始与上层有了密切的交往,心理也逐渐膨胀了起来。
去前,他在县城里又开设了一家赌馆,并豢养了一群打手,仗着与警察所的关系,在县城里欺男霸女,干了不少坏事,胆子也越来越大了起来。
如今看到刘三九这样一个土里土气的外乡人牵着这些好马,肚子里便冒出了坏水,打起了歪主意。
刘三九也不曾想到,在这繁华的县城里难道还会有明抢的强盗不成,他跟着瓜皮帽一路来到一处院落前。
“就是这里了!”郑大坏指着院落说道。
看到院门紧闭,虽然院墙和前门楼子有些老旧,但仍透着它往日的富贵之气,刘三九脸上现出一丝喜悦。
郑大坏忙将马匹拴在门旁的树上,上前推开院门,满脸堆笑地问道:“怎么样小兄弟,我说的没错吧?”
刘三九跳下马来,掩饰着欣喜看了看前门楼子,又向院里望了望。
“请吧,进去瞧瞧!”郑大坏显得十分的客气,向刘三九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您先进吧!”
刘三九没有进,只是谦让了一下。因为刘三九已经注意到,郑大坏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当他推开大门时,目光不经意地向院里快速扫了一眼,脸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微笑中带强颜。
刘三九是什么人啊,看着不过是个二十出头,山里来的土老帽。可要数落起刘三九的阅历来,那是吃过百家饭、讨过上百村、深山老林里子与野兽抢食,大青山里与土匪争锋的主。郑大坏的表现岂能逃过他的眼。
郑大坏岂能猜想到,眼前这个小小子,已经是个老江湖了。
“你,还是你先请!”
郑大坏仍站在那里不肯进去,这更证明了刘三九的猜测。
“难道这老东西真有什么不轨不成?”
刘三九警惕了起来。他故意表现出一副漫不经心的表情,迈步登上台阶向大门走去。
一只脚刚刚踏入门槛时,突然停住脚步,猛的回头望向郑大坏,见郑大坏仍站在原地根本没有进门的意思。
此时,他已断定自己可能又被算计了,不过刘三九还真想看看这个老东西能给自己摆个什么场子。
既然来了,还真想看个究竟,他故意将马牵在手里,如果有什么危险,马是最好的防护。
郑大坏看到刘三九停住脚步看向自己,脸上立即现出紧张的神色。
他也是跑江湖多年的老手,从刘三九的穿着上虽然看不出什么来,不过,从他的眉宇之间看得出,有一种常人没有的锐利目光,虽然身体长的不是五大憨粗,但身材健硕,步伐稳健,显然是个身上带着功夫的主,因此他也十分忌惮起来。
刘三九故意淡淡地说道:“走哇!”说着,伸手搭住郑大坏的肩膀稍一用力,郑大坏不得不在刘三九的臂膀下与刘三九并肩走进院子。
不过,走进院子后,刘三九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经过了影壁墙,一个宽阔恬静的大院展现在眼前。刘三九这才将郑大坏放开。
可此时躲在大门两侧准备撒网的几个汉子可就郁闷了。
见刘三九与郑大坏并肩走进来,一边是郑大坏,而另一边又是一匹高头大马,网是没法子用了,只好放弃了这个主意,从门后走出来,又躲到影壁墙后,等着郑大坏下步号令。
郑大坏眼珠子暗暗地四下看了看,只好跟上去介绍道:“这可是塔城里数得上的宅子。当年,那可都是朝廷上品大人住过的,看看,这气派的影壁,再看看这花园,这亭廊……”
郑大坏喋喋不休地炫耀着,刘三九自顾地四处好奇地看着,又走过去推开正房房门。
“哎,我说小兄弟,你看好了吗?”
刘三九毫不理会地走进房间,跳到东边看看,又跑向西面瞧瞧。
郑大坏跟着走进屋。“怎么样小兄弟,撂个话!”
刘三九停住脚步,摸着古香古色的家具,十分满意地点点头:“把房契给我看看!”
郑大坏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一个抽屉,端出一个铁匣子来,慢慢的打开,拿出一个房契递给刘三九,刘三九接过房契仔细地看了又看。
“好,那就这么着吧!”说着,将房契揣进自己的口袋。
郑大坏见状可急了。
“哎,我说小兄弟,我这房子可比你这些马金贵多了,这是我花了250个大洋盘过来的。房子你可以住,但这房照可不能给你,一个月后,我把马钱还给你,你得给我腾宅子!”
“要换就换,我这不押款!”刘三九楞起眼睛。
“那你把房契还给我!”
刘三九随手掏出房契撇了出去,转身走出房门。
郑大坏四下看了看,大声喊道:“来人!”
五个大汉立即从影背墙后面跳了出来,截住了刘三九的去路。
刘三九停住脚步,看来自己的感觉没错,这院子确实还真藏着故事呢。他慢慢地回过头来看向郑大坏。
“看不出来啊,你还真是个浑主!”
郑大坏此时两眼冒出凶光,恶声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今天,要嘛把马留下滚蛋,要嘛,我让你这小命今天就扔在这儿!”
“嚯!”刘三九嘴角冷冷地一笑,似乎巴不得有人陪自己伸伸腿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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